“为什么要哭?”问完后,他的语气又故意带了些调侃,笑着说:“谁要是欺负了你,你告诉师尊,我替你去教训……”可话未说完,他便被魏渊抱紧,少年将脑袋埋进他的肩窝,眼泪蹭湿衣服,溢出的尽是委屈到极致的哽咽。“师尊……”魏渊的手紧紧扣着俞塘的后背,手指几乎陷进对方的衣袍。纵然是被阳天道插手恢复的记忆。可这一刻,为反派死第十次(16)俞塘眨眨眼睛,有些听不太明白魏渊的话。但他也听出了这哭声中包含的痛苦和委屈,便坐起身,回抱少年,轻抚魏渊的后背,哄他:“说什么傻话呢?”“我哪里也没去,这不就在你的身边呢吗?”“我们还要一起生活好多好多的年,生活一辈子呢。”俞塘的大手盖住魏渊的头顶;“所以,乖,不害怕,不哭了,好吗?”这样哄了好一会儿,魏渊才终于渐渐平息哭声。他松开俞塘,露出哭花了的脸,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小花猫。”俞塘笑起来,戳了戳魏渊脸颊上的泪痕,说:“你这真是把小金的胡须都哭出来了。”魏渊抓住他的手放在颊边,睁着哭红的眼睛望向俞塘。被泪水模糊的画面里,男人的笑容温柔的令他如坠梦境。心里的苦痛稍稍缓解。魏渊喊俞塘:“师尊。”“嗯?”魏渊没有说任何问题,而是又喊了一声:“师尊。”俞塘摸不清他的想法,但还是由着他,回魏渊:“嗯,我在呢。”“师尊……”“我在。”“师尊……”仿佛执念一样,魏渊的声音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高一点儿,尾音轻颤,每一次得到回应后,他挂满泪痕的脸上便会逐渐展露一丝笑容。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灿烂。这样喊了很多声,他终于得到满足。绽放着孩子一样开心的笑容,依赖地用脸颊蹭着俞塘的掌心,说。“能见到你,真好。”既然结局已经注定,等这个世界过去,俞塘就会把他忘了,再次成为那个认识他之前,活的肆意洒脱的神明。那么就如阳天道所说,这一世的情劫便是他和师尊相处的最后一段时间。所以,魏渊已经决定了。他会好好珍惜这最后的机会。悄悄弥补之前的遗憾。然后,等一切都结束后,再彻底退出俞塘的世界。“你今天说的话都真奇怪。”俞塘捏住魏渊的脸颊:“还又哭又笑的,让人担心。”“对不起,师尊。”魏渊回他:“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他擦干眼泪,不舍地松开俞塘的手,转过身,背对男人轻声问:“师尊,我可以背你回家吗?”“好啊。”喝了点儿酒,俞塘整个人都犯懒,他也不想驱散酒气,就莫名有些想依赖眼前的少年。“我也正好不想走路了。”他大概是清醒,又好像不算太清醒。径自爬上魏渊的后背,挨着他,语气轻快:“就麻烦麻烦你这个白捡来的徒弟吧。”魏渊心里流淌过徐徐暖意。嗯了一声,便小心地调整好姿势,起了身。一路走来,他了解到了俞塘太多太多与他印象中不一样的地方。也会调皮捣蛋,也能明智稳重,看重原则,又不默守陈规。这个男人从来不是什么偏执顽固的人,更不会被世界的阴暗面影响心境。对于魏渊来说,俞塘就是光,一道足以照亮无尽深渊的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人人敬仰的神明。而不是让他这样一个罪孽深重的魔物,坐在那个位置,虚度光阴。十万年里,魏渊想过无数次,如果他没有出生该多好。因为如果没有他,俞塘就不必遭受这么多的磨难,男人会安稳地过自己该过的生活,最后接替阳天道的位置,成为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他的出现,就像是在对方本该辉煌灿烂的人生画卷上涂抹的一处败笔。害的师尊与神界为敌,落得魂飞魄散,毁了俞塘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