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薛绵绵紧张到不可自抑,下意识攥住袖角。
薛伶回眸看她,似笑非笑:“你抓谁的衣裳呢?”
薛绵绵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紧张之余竟然抓住了他的衣袖,连忙讪讪地松开手。
场内的比赛已经开始。
尽管陆映从未打过马球,但他毕竟是在马背上厮杀出来的帝王,稍作熟悉之后几乎所向披靡,霍明栩等人根本拦不住他,很快就追平了上半场的分数。
霍明栩满头大汗,颓败地挥舞球杆冲他大喊:“姐夫,你就不能让让我们?!”
谢疏衣策马来到陆映身侧,同他并肩而立,笑容比上半场时明媚许多:“霍公子此言差矣,球场如战场,怎能相让?要怪只怪你球技比不上咱们陛下!”
冬阳温暖。
她骄傲恣意,好似一只懒洋洋的精致西洋长毛狗。
看的霍明栩生出一肚子气。
“霍公子擦擦汗。”
柔和的女音传来。
沈银翎策马过来,递给霍明栩一块手帕。
霍明栩连忙接过,宝贝似的紧紧攥在掌心,没舍得拿来擦汗:“翎姐姐,还是你好!我一定要赢了这场比赛,给你长长脸!”
沈银翎轻笑:“霍公子真是奇怪,怎么总是称呼我翎姐姐?我名字里又不曾有这个字。长脸一事,更是无从说起。不过是一场平平无奇的马球比赛罢了,赢了又如何,输了又如何,参加的人这么多,为何要独独为我长脸呢?”
霍明栩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陆映和谢疏衣同他们擦肩而过。
北风吹拂着霍明栩掌心的手帕。
是一块柔软的杏粉色丝帕,角落绣着漂亮的“昭”字。
帕子上熏过香。
一缕香被风送到陆映的呼吸里。
是极致清冽的冷梅香。
比赛还剩最后一刻钟。
紧张的混乱之中,霍明栩的骏马不知被谁绊倒在地,连带着他也狼狈地摔了个跟头。
藏在怀袖里的杏粉色丝帕掉落在地,被前来查看情况的队员们踩进了淤泥里。
霍明栩悲惨地大叫一声:“我的帕子!”
他手脚并用想爬过去捡,却被裴庆架了起来。
裴庆眉头紧锁,一边扶着他一边严厉呵斥:“你坠马受伤,腿上都是血,不想着赶紧包扎,怎么还有心情去管手帕?!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霍明栩出征那年,一直待在他的军帐下做事,因此裴庆是真心实意关心他。
可霍明栩死活不肯下场,非闹着要去捡手帕。
薛伶不知何时进场的,倾身拣起那条杏粉色手帕,笑道:“都脏成这样了,霍小将军还留着干什么?还是拿去扔了吧。小将军若是喜欢手帕,薛府可以奉上千百条。”
薛府侍从接过手帕,麻溜儿地拿去销毁了。
霍明栩痛心疾:“不是!这手帕不一样!你们——”
不等他再说什么,裴庆直接把他拖下去看大夫了。
剩余的比赛,因为霍明栩不在的缘故,比分被完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