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
「怎么不疼死你?哼——」
鼻涕出来了。
齐宿忍不住笑,想俏皮说:因为你舍不得,但看见她凶狠的红眼睛又默默含在齿间自己品味了。
说出来她可能会气得炸毛扑上来咬死他。
……
齐宿的病房。
窄窄的病床上,齐宿用温毛巾细细擦拭她脸颊的泪痕。
出于本能地,薛知恩抬起还挂着晶莹的长睫,盯着他。
齐宿弯脊,凑过去,她蒙着层水雾的眼睛沉下一片阴影。
眼角痒痒的热,眼睫的泪珠消失不见。
『哗啦——』
重新沾了水的毛巾,又轻轻擦着她的面颊,好像男人刚才什么都没干。
薛知恩眨眨眼睛,吸吸鼻子,给了他一脚:「你怎么那么馋?」
男人轻声低笑,磁性好听的嗓音倒进耳里,酥酥麻麻的,很讨人厌。
擦干净后,齐宿紧紧抱着她,像温热的保护源,包裹她。
没有问她在崔商的病房里都做了什么,也没有问关于枪和那些人的事。
他不多嘴,就这么陪着她,只有呼吸和沉稳的心跳在响。
薛知恩很疲倦,眼皮发沉,那些烦心事儿很消耗她的精气神,站在冷飕飕的黑暗里,她固然可以一夜不眠。
但在温暖的怀抱里,没人会不犯困,即便是她。
铜墙铁壁也抗不住太阳的灼烧。
「你为什么要主动去找他?」
齐宿一愣,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但等他想开口,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绵长。
齐宿低眸望着她,沉睡的眉眼发着疲倦,整个眼眶和鼻头红通通的,可见她包了多少委屈。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很多齐宿这辈子都遇不上的事。
按照既定的人生剧本,他应该在家喝着热可可撸着猫,看无聊的八点档电视剧,吐槽这些导演黔驴技穷。
然而现在……
他的指腹抚上她腕间的脉搏,血液一下一下的搏动,是他活着的证明。
『嘀嘀嘀——』
病房,医疗仪器在持续的轻响,病房门被推开。
『哒哒哒——』
一片狼籍之中,皮革制的鞋踩在瓷砖地面,一步一步,晃动的阴翳洒在摊在地上两眼空白的女生。
云薇儿往上望着,嘶哑的嗓音扯动疯癫的馀韵:「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满意了吗?」
回应她的是漆黑的枪口。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