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理解,就让他细说。
钱得利咳嗽了两声,看了眼门口的方向,低声说:“鄙人之前做生意,有交过这儿的朋友,一起喝大酒的时候听他们说这样靠山林的村子,一到冬天就要把门窗给锁死,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去开门,因为这动静很可能不是人给搞出来的,多半是某种动物。”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按照钱得利的意思,这外面的东西不是人是动物的可能性很大,于是我抬起头和路阿爻对视了一眼,再去看那再度恢复了平静的门,心里便都有了些底。
“那老钱,你觉得这外头会是什么种类的动物闹出来的动静?”何瑜朝窗户走了一步,想从那些木板缝里往外看看。
我一把抓住他:“咱们都离门窗远一点,这木屋的门窗都不知道在这儿多少年了,木头肯定都朽掉了,如果刚才真是动物弄出来的动静,那这一定是只块头比较大的野生动物,我们手上没有枪,所以现在只能祈祷它对我们失去兴趣了。”
“甘少东家,您说外头刚才敲门的那东西,会不会是人熊啊?”钱得利突然接我的话说。
他这话就完全触及到我们仨的盲区了,我在中原,压根没见过熊,动物园里好不容易有两只,还都躲在洞里死活不肯露脸,路阿爻就更别提,何瑜去的地方倒是多,但大冬天的主动往野林子里钻,他还没这癖好。
钱得利马上解释道:“我也是在喝大酒的时候听说的,讲这北方有个熊外婆的事儿,这故事说的就是人熊扮成外婆进屋子吃小孩,听说人熊聪明得很,不仅会学人敲门挥手,还会学人说话!我还听说啊,这个它跟那黄鼠狼一样,还拜月”
何瑜连忙让他打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不是不是,你这怎么越讲越离谱啊,叫你来科普不是叫你来讲恐怖故事吓人的!”
这时,我听见离我们最近的一堵木头墙突然发出了一记可怕的咯吱声,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只一秒钟,那墙面就被推得往里凹了一下。
四周刹那间全部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我发现那被推得凹陷进去的痕迹相当庞大,足足得有两米多高,而且能看出来,这东西是直立着把木头往里推的,这也太夸张了,再厉害的老虎应该也不会到这种程度吧。
在我思考的同时,外面的东西又撞了第二下,有些搭建的木头被推进来一大截,我们再也站不住了。
“快抄家伙!这玩意儿想把木屋撞倒!”何瑜大骂一声,这就从他那登山背包里抽出来两把新开了刃的尼泊尔军刀出来,并且把他随身带的开山刀抛给我。
我接住那把刀,但是一看之下我就懵了,长过手掌的军刀我根本把握不住,可到了现在这么紧急的时刻,也没什么可挑的了,不等我扎好架势,眼见木屋就要被撞破,一旁的路阿爻就猛地拍了我一下。
“这里施展不开,先从门走!”
说完他一把将门闩拉开,率先从门口跑了出去,何瑜紧随其后,外面的冷风一下子倒灌进来,我一脚踩进脚踝深的厚雪里,要时刻保持平衡,不让自己摔个狗吃屎。
我的余光往后瞄了一眼,只见屋墙后一个巨大的身影正直立着把木头往屋子里推,从影子上看,这东西简直就跟一个畸形的人非常相似,此时它伸着脑袋趴在木头上,低头往破掉的屋洞里看。
路阿爻他们已经轻手轻脚上了坡,我刚要继续往前走,就听身后哎哟一声,回头一看,老钱摔在地上,一条腿正陷在雪里,抽了半天抽不出来,急得一脑门子的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
我想也没想,赶紧跑回去拉他。
“不用管我少东家,我贱命一条不值钱,人熊对气味儿最是敏感,您赶快走吧!”老钱哆哆嗦嗦地说,这货吓得腿都软了却还在推我让我快走不用管他。
我看了一眼人熊的方向,心一横,索性蹲下来抱住钱得利的一条腿,猛地往上一拽,他的腿一下子被我从雪里给薅了出来,我俩都摔在雪上,来不及拍掉身上的雪就连忙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这时我的目光再去确认身后人熊的方向,心中猛然一沉,刚才的黑影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