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袭黛无意的话像是棒打棉絮,一下砸去,腾起?的飞絮久久无法落地,乱成一团,宛若大雪落了她一身寂寥。
燕徽柔张了张嘴,又?闭上?嘴,把晦涩咀嚼碎了,一点点吞咽下去:“那……还要吃点别的吗?”
“嗯?”江袭黛笑了笑:“自然。不过你不是不让吃太多糖么,如今怎的改了性子?”
燕徽柔温和地说:“我喜欢看你尝到甜后?高?兴的样子。”
“还是那么会说话。如今本座第二喜爱吃梅花糕、还有……可惜应当是没有杨梅了。”
江袭黛站起?身来,脚尖静悄悄往门边迈了几步——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正好?借着?做点心把燕徽柔困在此处。
燕徽柔今日对她出奇地好?,往日总要劝诫一两句,如今却是乖乖地挽起?衣袖去做了。
江袭黛回过头,敏锐地看出燕燕心情?好?像不太好?,虽然还是神情?温和地看着?自己,时而浅笑嫣然,但是总有一点勉强。
她并没有多想,只当是燕徽柔知道了过往的事。
——江袭黛从她的脸色也能看出来,燕徽柔以前应当过得也挺不好?的。不然又?怎么会孤身一人,沦落到被囚禁那般境地?
江袭黛在这种感情?上?,从来能够与她共情?。情?绪低落时,最好?受的便是不去想,毕竟明白想也不作用,前尘一塌糊涂,还不是要挣扎着?过下去。
但实在又?不想瞧见人,吵吵闹闹会烦。
所以她在以前,总是回到自己熟悉的黑暗里,关起?门来,然后?买醉喝酒。
饮得多了,浑身瘫软无力,身子会更难受——人身子难受时,注意力兴许被转移,心里便也没那么难受了。
但其实还有一个?更温和的法子去安慰她。
江袭黛走进琼华殿,上?了二楼。梳妆台上?已经被相当谨慎地放了一个?小盒子,上?面还盖了一层布作掩饰。
江袭黛拿指尖抚过木质的盒子,她轻轻勾了一下精致的卡扣,木盒打开来,里头又?是一堆五花八门的东西?。
江袭黛还没有碰过这些?东西?,她一一拿起?来,对着?光瞧了许久,摆弄半晌。
……该死的。闻弦音光把这物什拿来,连个?解释都没有。
这奇形怪状的拿着?抽人她倒是会,但是要怎么用?江袭黛还没有看到人使过,不免陷入了沉默。
若两个?都不懂还好?,她自觉也不丢份儿?。
但是偏偏,燕徽柔看起?来很懂的样子。
身为一个?有些?年岁的老祖宗,江袭黛不愿意在燕徽柔面前虚心学?习此一道。
而她又?实在脸热于问自己徒弟——脸皮忒薄的门主大人,只好?自己尝试着?琢磨。
江袭黛将那层薄衣裳抽出来,扔在一旁。这个?她知道,穿上?就好?了。
绳子和红绸,应当是捆人的。江门主精通尸块的八百种捆法,但是还没有尝试过捆过活的,有点儿?新鲜。
花纹诡异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