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后悔了。”景决再也忍受不了地垂下了头,他没有哭过,至少没有当人面哭过,但此时他眼底通红,任由泪滑落,他痛苦地道:“可是他爱我……他从十六岁起也爱我……你问我于心何忍,我也很想问我自己于心何忍?!”
“后悔?”柳棠无力地讥笑道,“现在说后悔,太晚了……”
“不晚。”景决的强行散去泪意,“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我有办法,我也可以做到像你们一样,将他包裹在懵懂之中。”
柳棠想到在他与景决谈话之前,景决就下了命令要将小殊封锁在景行宗,这说明在他审问景决之前,景决就已经改变了计划。
柳棠缓缓地抬起通红的眼,声音不掩期待:“你有何办法?”
景决眼中现出疯狂之态:“臬司剑对外强悍,芙蓉山是外,臬司剑,可战;今时不同往日,我有五彩通灵玉的身体,不死不休,能战。”
“我有办法拦师父,”柳棠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他与景决不必多言,为了共同的人,默契地达成一致,“我师娘的阵法最多能困他一甲子,近年阵法松动又加师父的修为渐高,师娘的阵法已经快要封锁不住师父,但我也有了加固阵法的办法。我再困师父十年,给你十年时间。”
景决却似明白了什么,摇头道:“柳知秋,你不可殉身。你还得活着回来,景行宗还要囚你进戒妄山,待你刑满再将你骨血收起,烈火焚烧,以绝后患。你要活着回来受刑!”
柳棠知道景决是以伏罪来劝他,景决为了小殊,并不希望他一去不回。
柳棠总算对景决温和地说了一句话:“景慎微,你可真是秉公任直、分毫必较啊。”
他们二人打着哑迷,心中各自敞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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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不减,地上积雪已过踝,柳棠撑伞迈下了玉阶,他走出第一步时,仰天,眯了一下眼。
他看见了天光。
三千玉阶两旁的风灯依次暗下,那只烧得只剩残骸的灯笼静静躺在雪中。
天亮了。
景决在柳棠背后道:“师兄,保重,好走。”
柳棠听到这一声师兄,放下心来,他走得淡然,回话:“留步。”
景决看着柳棠很快消失在玉阶尽头,低声地说:“我稍后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景决在第26章青楼里就问过小殊“你何时能渡我过河?”他那时就痛苦地说“我可能永远也渡不过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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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柳棠和景决的对话回应了无数前文伏笔,许多剧情都对接上了。
只有芙蓉山弑父屠师的历史没法在前文埋明显的伏笔,这是因为芙蓉山将历史清洗的非常干净,芙蓉山对外一直都是雅致飘逸的名门,如果强行埋这个伏笔,芙蓉山的外表形象就会崩。但其实按逻辑顺下来,这个隐藏巨坑是合理的,它能强有力地支撑一定要小殊弑父的设定、主线剧情以及相关人物的人设。
追求逻辑闭环的我,快要画出一个完整的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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