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休。”谢砚云淡风轻吐出四个字。
轻飘飘的,却像一座大山压在姜云婵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胸腔中的空气都?被挤压光了,如同离岸的鱼难以呼吸,回不到大海。
她不想与他葬在一处,不想死了还要被他蹂躏。
她不想,真的不想。
无力的泪水潺潺而流,模糊了视线。
谢砚替她擦拭掉泪水,不疾不徐道:“其实妹妹想逃离我,还有个法子?……
好好活着,想办法杀了我,杀了我,你不就一了百了吗?”
姜云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有能力杀他,还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吗?
谢砚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与她深深对视,“如果这世?上?有人能杀我,那必然是妹妹!妹妹手上?其实有旁人没有的筹码,真的不要再想想,再试试吗?”
“你在教我杀你?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姜云婵嗤笑。
“你就当我起了慈悲心,指点你一二。”谢砚的容色沉静得?不像开玩笑,虔诚吻她的眉心,“好生活着,来日方?长。”
姜云婵微闭双目。
她不知道谢砚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但她现在或生或死都?摆不脱谢砚的控制。
或许,杀了谢砚,真是她唯一的出路。
可?是,她手上?到底有什?么旁人没有筹码呢?
姜云婵想不清楚。
马车摇摇晃晃,晃碎了她的思绪。
她又重新被谢砚抱回了慈心庵。
夏竹迎上?来,竟见姑娘眼中竟生了涟漪。
虽看着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但起码姑娘在想事了,不再只是等死的木头状态。
人有目标,能思能想,必然也就有了生的欲望。
夏竹喜极,措手措脚问:“姑娘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
“先做些清淡的粥饼过来,莫沾荤腥。”谢砚交代完,抱着姜云婵回禅房。
“等等!”
此时,翠竹林里,一个中年妇人小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姑娘好些了么?”
“薛三娘?”姜云婵嗫嚅道。
“姑娘还记得?我?我听夏竹说,姑娘极喜欢我们姑苏的绣样,特意?翻箱倒柜找了一遍,发现还落下?几张,专门给姑娘送过来的。”薛三娘双手将五张竹纹绣样递了过来。
谢砚蹙眉,眸色微沉。
姜云婵赶紧将绣样接过来,护进怀里死死不放,防备地盯着谢砚。
谢砚已经烧了她的祭品和绣样了,她怕了,真的怕了……
受过伤的人,难免反应过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