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舟已经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如乞丐。
可方才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明明带着帷帽,黑纱遮着脸,根本没被百姓认出。
怎的帷帽突然就掉了?
莫非,他是为了帮她解围,才故意露出面容的?
姜云婵心里百感交集,不?忍再看他困顿的模样……
皎皎不难受吗?
回府后,天又下起了茫茫大雪。
这场雪一下就下到?了小年。
姜云婵怕冷,日日藏在暖阁里研究账本,有时性子起了,也会?看看侯府的账目。
如此一来,谢砚反倒闲下来了,整日无所事?事?,不见踪影。
陆池转遍了半个京都,才在西街的金器坊里找到?了他。
彼时,谢砚正一本正经跟着老师父学鎏金、掐丝。
陆池抱臂走到?案桌前一看,谢砚手中正在打磨一只鸽子蛋大小的镂空铃铛,雕工极细致,一点毛边也没有,“啧!谢大人改行当工匠了?”
谢砚头也未抬,“家里有人操持,我闲着也是闲着。”
“哟哟哟,谁问你家里了?”陆池酸溜溜撇了撇嘴,拾起桌上一只半成的长命锁,反复端详,“你俩如今蜜里调油的,看样子嫂子怀了?”
谢砚手上动作?微顿,没搭理他。
陆池了解谢砚,旁的事?他或许低调,但?关于他小表妹的事?从来都是明里暗里的炫耀。
若姜云婵真怀了孕,谢砚怕忍不住一点,早就闹得满城皆知了。
提都不愿提,可见姜云婵还?肚子空空。
“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让兄弟乐呵乐呵?”陆池压低声音,贱嗖嗖挑了挑眉。
谢砚面色微僵,陆池心情大好,“说真的,此事?大意不得啊!多少夫妻都是因为房中事?不和谐,最后落得两?厢生怨?”
“她并无怨。”
“那是姑娘家善解人意,为了你的自尊心,默默忍下了!”陆池苦口?婆心道:“你找个媳妇也不容易,别因为这档子事?,让姑娘积怨太深,又与你离了心呐!”
谢砚缄默不语,其?实心里也打鼓。
最近姜云婵心思明显收敛了许多,对他予取予求。
吃得不少,怎的就没作?用呢?
甚至他还?偷偷看过大夫,大夫也说他并无不妥,无非开?些滋阴补阳的汤药,也毫无效果。
他又研究了不少风月书,书中有云:女?子身心愉悦时,更容易怀孕。
莫不是寻常法子,不能教她满意,才迟迟怀不上孩子?
谢砚望着手中的铃铛出神,眼神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