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新年快乐”,终究没得到回复,无论是从手机上,还是面对面在客厅四目相对之时。
总之,宁非从浴室出来,转去倒了杯水,随后就径直进了主卧。而这回房门“咔嚓”一声落了锁,就再也没开过。
直到白天,大年初一的中午。
宁非一觉到了午饭时分,要不是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还能继续睡俩小时。他皱着眉摸手机过来一看,来电显示:郑立闻。
“……”宁非现在对郑立闻也很腻了。
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只是语气不太好:“喂?!”
“新年好!你这嗓子,果然还没起啊?”郑立闻乐道,“那你果然没看到我的信息了。”
宁非有点起床气:“有事说事,只是拜年的话我就挂了。哦,新年好。”
“这么大脾气,别是宿醉了吧。你行不行啊,昨天走的时候不是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吗?”郑立闻一点没在意他硬邦邦的语气,回道,“行了,开个门。”
说着话,听筒里居然还同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宁非怔了一下:“……什么?”
“开门啊,我刚才去吃饭了,想着你今天大概也是一个人没人理,就顺便给你带了一份。全新的啊,可不是剩菜。”郑立闻说道,“你别叫我又带回去啊。大过年的,来都来了……”
他的“四字诀”才念了两句,房门打开了。
“……哈?”郑立闻看到开门的人,有点懵了,两秒后才回过神,“段主任?!”
早就起来的段昀弘站在门口,表情淡定:“郑队长?别来无恙,有事吗?”
“这……”郑立闻满头问号。他搞不懂这人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不该是在千里之外的汇川基地吗?要是这人是来天越陪宁非过年的,怎么昨天宁非还跟自己队里人一起吃的年夜饭?
还有个问题,郑立闻只打了一人份的午饭。现在他家里还有个段昀弘,郑立闻感觉有点拿不出手了,尴尬。
又及,昨晚上郑立闻还趁着醉意跟宁非说了点私人话题,今天就看到宁非的“那位”了,更尴尬。
——这俩到底到什么地步了,别又不小心横插一脚了吧……
好在郑立闻还没组织出话术的时候,宁非从主卧出来了,一手耙着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语带不满地往门口走来:“你是当爹上瘾还是想当男妈妈啊,莫名其妙跑来给我送饭,管好你队里那些崽子还不够你忙的?”
他一来,段昀弘就让开了门口的位置,原本那种隐隐的压迫感和对峙感也骤然消散。郑立闻举起手里的袋子:“给你说中了,那俩还躺我家里要死要活呢,我也给他们打了饭。你昨晚落跑真是明智,不然半夜又吐又搞得满屋子酒气,能把你气得给他们两脚。”
“那你还真是男妈妈,改天给你送个锦旗,宣扬一下你这种奉献精神。”宁非的视线在两个男人身上快速一扫,心里快速做了决定,面上的懒散神情却丝毫没变。他接过郑立闻手里的午餐,说道:“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郑立闻挑眉:“你把我当外卖员是吧?收外卖好歹还说句‘谢谢’呢。”
“谢谢。辛苦了。新年好。”宁非毫无感情地蹦出了一串词儿,随后道,“说完了,拜拜。”
“你这人真是……”郑立闻语带戏谑,却没说完这句评价。他瞥一眼一旁杵着的段昀弘,话锋一转:“行吧,那不打扰你了,看来我今天也不用问你还参不参加‘单身狗聚餐’了。回见。”
“拜。”
郑立闻最后又跟段昀弘点了点头,随后干脆地转身离开。
宁非关上门,转身的时候扫了一下段昀弘,吐槽道:“你知道门外是什么情况吗你就开门,万一来者不善,你又没异能。到时候你自己弄不过,还连累我,那我可真是倒大霉。”
“我至于那么傻?我听到他在门外说话了。”段昀弘回道,“而且我是没有异能,但不代表我没武器。我从空间里掏武器未必比你从枪套里拔枪慢。”
“然后呢?你要是不把对面打死,就等着被人捅破你有空间异能?”宁非把餐盒往桌面上一放,“对了,你这次来天越,报备没的?别等下汇川又打电话给天越要人,郁周又转头来骂我。”
“现在才问?我要是没报备,你们早就该知道我要来了。毕竟我有‘案底’,他们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天越基地。”段昀弘听着他的质问,隐隐察觉里面有几分关怀——又或许是错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回道,“但就算找郁周,郁周骂你又有什么用?”
“明知故问。还不就因为你的‘案底’?就因为你上次擅自来天越,郁周认为是我把你招来的,这次再来自然也会认为是我的问题。”宁非边打开袋子掏里面的餐盒,边说道,“不过你怎么跟汇川汇报的?要是你提前申请来天越,天越也应该提前收到消息才对。”
段昀弘回得自然:“我跟他们说保密的。”
宁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