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先救谢诏。」
王铁牛睁开一丝眼睛缝,铁塔般的汉子泪眼婆娑哽咽道:「青州突围时三十个弟兄就剩。。就剩我俩了。。。。」
「要不是谢诏多次出手相救,我早已被野狗分食。」王铁牛强撑着一口气坚定道:「先。。。先救。。。」
「先别说话了,保存精力。」
孙娘子将工具从沸水中拿出,「我都会尽力尝试。」
「春月去烧热水,柳嫂子找些干净棉布来!」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经过一晚上的抢救,谢诏和王铁牛终于脱离危险。
因为昨晚时间紧迫,孙娘子吩咐了谢家护卫先给猎豹上些伤药,此刻又提着药箱子急匆匆赶来救治猎豹。
谢诏和王铁牛俩人睡了三天三夜。谢家与宋家人也担忧了三天,好在孙娘子说两人暂时不会有危险,所有人这才缓上一口气。
第四天时,谢诏终于睁开眼。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摇篮上,谢老夫人正轻轻摇晃着婴儿。
「祖母。。。」
谢老夫人浑浊的泪砸在锦被上,「你五岁那年偷骑烈马摔断腿,也是这般躺在榻上冲我笑。」
「你啊你,从小就有自个的想法,只要认定了的东西,谁也左右不了你。」
谢诏伸手去擦祖母的泪:「孙儿跟着青州知府一起收容青州难民,本想着等扬州的军队到了之后情况会扭转。」
他剧烈喘息几声,平静下来,「没想到齐王用火药炸塌了城墙。。。那些藩王根本不是要平反叛乱,他们本就想要天下大乱,好趁乱去抢那把椅子。」
王铁牛闷声,拳头攥得咯咯响,「如今各路藩王都在招兵买马,连山匪窝都被收编了!」
「打着『正统』的旗号,作出的却是畜生不如的事。」
谢老夫人心头乱极,正巧李村长前来探望,顺带想了解外面的情况,刚到门外就听到了王铁牛说的后半句话。
李村长进屋先与谢老夫人恭敬行了礼,就道:「外头情况关乎永和城安危,二位若是知晓外界的事,还望切莫不吝啬。」
谢诏爽朗一笑,「躺了四天了,身上的伤也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各位想要知道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李村长不想麻烦太多,召集了几个村中能话事的人前来。
几个汉子挤在老宋家偏房里。王铁牛灌下第三碗米粥,坐躺在床上,抹了把脸开始讲述:「怀王的人马在青州城外垒了十座京观,说是要震慑其他州府,劝其归降。」
赵铁匠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碗叮当乱跳,但又无可奈何,「唉。。。」
「更糟的是流寇。」王铁牛解开缠在腰间的布包,十几枚染血的腰牌哗啦啦散在桌上,「黑虎寨丶飞鹰帮,野狐岭。。。。。。这些山匪现在都挂着各只藩王的旗号,轻飘飘就将曾经杀戮的事情扭转为『天下大事』。」
他拿起刻着狼头的木牌,「经过稻香村时,看到野狐岭的山匪在稻香村里。。。。。。」
「稻香村怎么了?」宋老汉猛地站起来。
王铁牛别开脸:「我们趁夜上的山,看见匪兵在祠堂里烤全羊,供桌上的祖宗牌位。。。。。。都当了柴烧。。。。。。」
「哐当——」
「那群王八蛋!畜生!」汉子们神情愤怒,捏紧的拳头嘎吱作响。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