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钧青撂下刚拿起来的箭坐起身,怀里的狸猫跑了出去,他挑眉,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和兴奋:“果真?”
“是。”
容钧青像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又佯装淡定地躺了回去,有奴才把狸猫又放回他怀里,容钧青顺着猫毛,不徐不疾地冷哼了一声。
“朕不是说了不会再给他机会。”
“走时那样干脆,朕还以为他不回来了。原来还是一通逞强,就让他在外头跪着,什么时候朕心软了,再放他进去。”
庄寒脸色有些别扭,抬头看了一眼容钧青,唇瓣微微张着,似是有些惊讶,最后回过神来,艰难开口。
“回陛下,世子已经进去了。”
“谁放他进去的?!”
“你们干什么吃的!”
容钧青不由分说开始发火,狸猫因为恐惧,尖叫一声跑远了。
容钧青赤着脚下来,嘴里一句一句逼问:“他怎么不先来求朕?!”
庄寒抿抿唇:“他手里,有厂公的令牌。”
殿内霎时寂静了,死寂之后,容钧青阴沉着一张脸,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言语从齿缝里一个一个字蹦出来。
“你、说、什、么?!”
“卑职确认过,他手里,确实是厂公的那块令牌。”
容钧青猛地将他推开,脸色骇人无比,甚至连眼神都不聚焦了,嘴里喃喃下了命令。
“去,把宁玉给我带来。”
庄寒家世代都是文官,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郡主,但他小时候却喜欢舞刀弄枪,迫于无奈,郡主便去求了太后,让从前教皇子们习射的老师来做他的先生,而文学这块就由庄子与亲自教导,但却无甚大用,庄子与扼腕叹息,让他去吧!
庄寒没了其他东西分神,更加卖力,没过多久就在秋猎上大放异彩,被老皇帝招进宫做了带刀侍卫,这些年一路高升,老皇帝临病前,将锦衣卫托付给了他。
用老皇帝的话说,庄家世代贤良,庄寒又为人忠勇,有他在,锦衣卫便不会出恶人。
庄寒的确为人忠勇,除了有点小心眼之外,本性倒也不坏。这宫中人人都长了八百幅面孔,就只有庄寒,爱恨嗔怒都摆在了脸上。
宁玉在东阳宫外求见容钧青的时候,庄寒正一脸得意地往外走,好似这一趟就要把宁玉缉拿归案,叫他关进大牢,永世不能翻身一样。
看到宁玉主动前来还有些诧异,冷哼了一声。
“你倒是识趣。但也没什么用了,陛下发了大火,你完了。”
他笑意很深,还露出一点虎牙,宁玉皱了一下眉,这庄寒这样的性子,能在宫里活这么久,还坐到这样的位置,看来还真是武技过人。
宁玉越过他往里走,擦肩而过的时候余光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包含深意的笑容。
庄寒的神色变得很微妙,突然转身,叫:“宁玉。”
宁玉停下脚步,庄寒勾起唇,眼睛微微眯起来。
“你说你找什么谢留序呢。”
“你觉得他能救你?啧,我看你是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