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名宗?”
“不名宗!”
“不名宗。。。。。。”
不名宗之名在渡口各艘灵船上此起彼伏响起,语调不一,有疑惑的、有震惊的、也有语焉不详的。无论如何,姬行旸自报家门之举,成功令准备痛殴他一顿的修者停下施术动作。
“不名宗。”弘启宗的年轻弟子木桓徽许是未曾听说过此宗门,再一次确认宗门名号后,神色如常地作好登记,而后把不名宗众人带离。
“没想到不名宗竟没有灭门,还派人参试,我看那小孩也是筑基巅峰。”轮到鼎盛宗船只停靠,观妄臻犹意犹未尽道:“这次灵修大比有点意思。”
循例报上宗门名号,鼎盛宗船只停靠在木筏船旁。
“还请参试的道友随我来。”另一名弘启宗弟子道。此番同乘船前来的,除参与比试弟子外,还有前来观赛的弟子,灵修比试作为灵修界顶级盛事,围观者只多不少,过往发生过修者观赛顿悟继而升阶之事,故而赛点落脚客舍一向紧张,弘启宗也只能为参试修者安置膳宿,其余弟子自理。
宗门修者抵达后,一般兵分两路,参试者同住一处,其余人则前往城郡客栈等处休整。季明燃作为率队者,则与沈轻洛等一行人同住入弘启宗内。
离洛水海岬最近的,是弘启宗的了望山,了望山山脉连绵,终日云雾缭绕,层峦叠嶂藏于其间,颇有几分仙境画卷意境。
季明燃等人随弘启宗弟子步入山中竹林,七拐八绕,周遭愈发静谧,直至来到竹林最深处,一青瓦白墙的小院落轮廓才在迷雾隐隐可见。
此处此景,应是渺无人烟、僻静无声,偏偏一道怒骂刺破幽静——
“这是什么劳什子居所,别的宗门住的可是琼楼玉阁,你们把我不名宗安排在这,瞧不起我是不是!我看你们就是xxxxx!”
连串不停的唾骂实在熟悉,季明燃一下就认出这属于不名宗小少年的声音。
“我们与他们同住?”季明燃问。
送他们来此的弘启宗弟子听见唾骂声,眉头皱起,向季明燃等人解释道:“宗主考量各宗修行之法各异,故尽量安排各宗独居一处。此居所由两院合抱小径相连,虽只隔一墙,但也是独立空间。“说着,弘启宗弟子拱手礼貌道:“此次灵修大比参试者众多,安排难以尽善尽美,有失周详,还望多多担待。”
解释得合情合理,如若抱怨似蛮不讲理。
季明燃:“确实不周,但我们心胸广阔,会包涵的。”
姬行旸似出言不逊,实则句句属实。一路行来,谁看不见落在云雾之中的玉宇琼楼、瑶台阆苑。而且她们也分明看见其他宗门修者跟随弘启宗弟子向那处而去,只有她们,来到此地。
残旧院落瓦上蛛网横陈,石阶苔痕斑驳,小路荒草漫径,这样的废弃之处,也真难为弘启宗宗主费脑子想起。
想也知道,他们之所以被不名宗扔在此,不外乎曾经作为头号劲敌的他们落魄如斯,队伍中修为最高的人竟只是筑基。
“瞧不起人就瞧不起人,光明磊落些呗。”观妄臻嗤声道,“谁没有瞧不起人的时候,还做一套说一套。”
祝世白温声道:“弘启宗虽为道宗十修之一,但比试接待诸事繁杂,应接不暇有所疏失亦属常情,我等自行整理便可,无需劳烦。不过略施几个净术罢。”
沈轻洛冷笑:“还是说,弘启宗如此不济,连净术这般简单的术法也不会?”
“筑基而已。”见无人与他委与虚蛇,弘启宗弟子也不再应付,态度冷下,眼神尤其轻蔑地扫量季明燃:“诸多要求,你们也配?”懒得说什么,他转身就走。
“你看谁呢你!”金玉勃然大怒,与金缕冲前就要打去,季明燃一边一个拉住:“不着急。”
祝世白把两人拉至身后,嘱咐道:“先且忍耐,参试弟子如若无端对别宗弟子出手,当被褫夺应试之资。他是存心。”
观妄臻已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走进院落中:“若论报仇,可别让咱明姥姥失去机会——”散漫的声音在入院那刻戛然而止:“哇,你们快来看,里头比外头还要破!”
沈轻洛闻言随即与季明燃一同走入,看见里头景象也拧眉来:“欺人太甚。”
院内东倒西歪的石桌石凳被杂草藤蔓遮掩得严严实实,青苔蔓延至墙壁脱落大片墙皮,房间破洞一个比一个大,风呼呼地往里钻,屋顶瓦片木椽断裂,整座房屋似要随时坍塌。
一身锦衣华服的金玉、金缕与此处格格不入,站在门口不愿进去:“倒不如去外头城镇住着,再说,”金玉朝祝世白喊话:“咱们不是也能去祝家住?你可是祝家继承人,你要回去,他们可不得欢天喜地、吹锣打鼓迎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