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彦到了声辛苦,入殿看孩子。
小小的孩子,本就瘦弱,经此一遭,愈发小了,裹在被衾中,不凑身望去仿若压根不在。
苏彦抚过他面庞,抬眸看江见月。
“皎皎!”他的手从孩子身上移到她脸颊,新月未描,便是一方疤痕,“对不起,我……”
江见月以面贴在他掌心,轻轻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他们千方百计算计着!”
“我看一看卷宗。”她起身,虚弱的眉眼里露出一点笑,“你陪陪长生。”
转来书案,江见月打开卷宗,虽因疲乏眼前模模糊糊,但她还是看完了解了大致情况,只扔过卷宗,觉得什是荒唐。
“你去处理公务吧。”她回来榻前,没有论事宜,只顿了顿又道,“你快些,我等不了太久。”
苏彦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离开。
江见月说了等不了太久,但还是等了一段日子。大概有四五十日。
九月十七,太医署不负众望,配出第一幅解药。但是不敢给长生用。
她说,“赐给苏亭。她用了若没事,就让太医署按这个配方制。”
苏彦道,“若是不对症呢?用下她就没命了。”
江见月道,“若是有用呢,她用完就活命了。而长生便需要等第二幅,等犀牛角寻回来,等配制出来。长生可能等不到。怎样都是有风险的!”
两人尚且争执,左右不过一刻钟,黄门来报,苏亭殁了。
闻言,江见月比苏彦更绝望。
“你去看看吧。”半晌,她疲惫开口。
苏彦抱了她一会,出宫去苏府。
九月廿,苏亭下葬,苏恪在葬仪上数次晕厥。翌日复醒,疯癫不识诸人,只喃喃找寻孩子。
苏彦陪了她一日,待她用过药睡下,只疾奔入椒房殿,抱住江见月。
他用尽力气抱她,却依旧倍感无力。
江见月推开他,弯了弯眉眼,“长生刚醒,找你呢。”
十月初五,三千卫带回将最先猎杀到的两个犀牛角,可配出一副解药。太医署当下自又一番犹豫。
眼下该配哪一副药
江见月一时不曾定下,只问长生如何,又问配药需要多久。
这是她这段时日中问的最多的话。
但太医令处依旧是最初的回应,殿下病情难料,越快越好。配方最少需要十五日。
江见月盯着调配出来的第一副药,到底没敢给长生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