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足家境走出来的女孩一般都是乐天派。邹盼盼的心态完胜秋词。不管发生什么大事,对她来说都无足轻重。她总能笑呵呵的。秋词被好友的笑容所感染,笑了笑说:“有盼盼姐罩着我,我还愁什么呀!”——即使失业了,秋词也没有摆烂。肩上压着生活的重担,她没有资格摆烂。她一边准备答辩,一边在网上找工作,晚上还要去紫金广场摆摊给人做美甲。还得分出精力照顾百万同学。至于花,她暂时顾不上了。那些花被暴雨摧残掉,一地的狼藉,她都来不及收拾。等她忙完这阵子再重新种吧!她和邹行光照旧在可说上联系,谁都没有提出要交换其他的联系方式。他们都默契地不打探对方的隐私。他们每天都有聊天,还是跟以前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变。第二个周六,是两人约好见面的日子。当天下午秋词给自己做了个黑白撞色美甲,指盖上贴了可爱的蝴蝶结。她平时很少给自己做美甲。一来没时间。二来也是嫌麻烦。如今失业了,反正也是无所事事,做个指甲打发时间。再者她也想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她将现实和网络严格分开,她始终认为zou先生是存在于网线另一端的。不管平日里自己多么随意,多么灰头土脸,她都必须以最美的状态去见他。等哪天他们断了联系,她希望他偶尔回想起她时,她在他回忆里的形象是美好的。秋词对自己做的美甲特别满意。举着自己的手欣赏了半天。然后收拾去酒店的东西。从角落里拎出了那只白色帆布包。她平时出门喜欢背帆布包,空间大,能装很多东西。自打那天从南岱酒店回来,她就没动过这只包了,一直蹲角落吃灰。把帆布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上,纸巾、钱包、防狼喷雾……还有一打现金。红彤彤的纸币,随意在床单上铺散开,数量看着很多。她一张张捡起来,数了数,发现居然有5100。父亲给的那打现金是5000,房费是2808,她付了2900,找回了92元零钱。应该还有2100的整钱。现在却变成了5100,平白无故多出来3000。不会是平白无故多出来的,肯定是有人偷偷往她包里放的。除了邹行光,她想不出还有其他人。她选择到五星级酒店开房,是想把父亲给的钱花掉,眼不见心不烦。可他却偷偷把钱还给了她,还凑了个整数3000。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报复性消费,却连累他白白花了三千。不行,晚上要找他说清楚,把钱还给他。既然是炮友,那就应该互不相欠,在金钱方面尤其要分清楚。揣着这打现金,秋词登上了前往精言大厦的地铁5号线。这次邹行光比她更早到。穿简单的白t和休闲裤,脚上一双运动鞋,还背了个双肩包,休闲十足。这身装束减龄,他看上去就像是大学里阳光明媚的学长。秋词穿了件学院风的雪纺短袖,搭配百褶裙,满满的学生气。两人凑到一起居然有点像同学,完全看不出那十岁的年龄差。邹行光侧着身子正在打电话。秋词无意探听他打电话的内容,自觉退到一旁,等他通话结束才走过去。他收了手机,把手里的一束芍药花递给她,“我家的芍药这两天开花了,剪了两枝送给你。”一枝白色和一枝粉色的芍药花,新鲜娇艳,寂静安然。秋词注意到这花不是拿普通的花纸包的,而是用练书法的宣纸包的。白色纸张上还有成篇密密麻麻的毛笔字。工整娟秀的小楷,笔锋苍劲,大小匀称,堪比字帖。“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秋词默念出来,是戴望舒的《雨巷》。她神色惊喜,“zou先生,这是你自己写的吗?你的字好好看啊!”“是我写的,我平时偶尔会练字。”邹行光面露歉意,“抱歉,没找到花纸,就拿我练字的宣纸包花了。”“没关系啊,多好看呐!”清淡的花香之下,还隐隐裹着几缕墨香,简约大气,意境深远。会养花,会书法,不缺钱,颜值逆天,zou先生可真是个宝藏男孩呢!男人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指针,“时间还早,要不要先吃个饭?”他抬手的瞬间,秋词看清了他的手表,万国飞行员系列的一款,不是那么昂贵奢侈,但好像很衬他精英人士的身份。上次见面兵荒马乱,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慢慢看出来了,这人在吃穿用度上一向非常讲究。“好啊!”到饭点了,秋词正好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