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说:“我家就这样的条件,zou先生你就将就住吧!”“不将就!”邹行光微微一笑,“你每天都这么住,我也能住。”她拿来新的毛巾牙刷,外加一件黑色的长t恤,推开卫生间的玻璃门,“你先洗洗,洗完穿这件t恤。”他低头瞄了一眼衣服。又听见秋词说:“这t恤我在网上买的,点错尺码了,xxl的,你穿刚刚好。不过裤子就没你能穿的了。”邹行光不甚在意,“没关系。”他简单冲了澡,换上那件t恤。从卫生间出来,见秋词正伏案书写。台灯散发出淡淡的,暖白的光线。他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右手搭在椅背上,半圈住她,“在写什么呢?”秋词转头看他,轻声说:“我在记账。”虽然是大码的t恤,可穿在他身上还是有些紧,将身上的肌肉轮廓都给显现出来了。这是偏中性的衣服,男人穿,倒也不会显得娘,反而很显年轻。果然是天生的衣架子,随便什么衣服都能驾驭,哪怕披块破布都养眼。邹行光望向秋词的笔记本,“我能看看吗?”“当然可以。”秋词把笔记本递给他。粉色封皮的笔记本,厚厚的一大本,每一页都记满了。账单记得很细,每一笔开销,每一笔进账,她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的。一年365天,一天都没落下。这么厚,估计记了有好几年了。在最新一页,秋词还写了一行文字:两百万计划。第一行写了一个数字10,这应该是她现有的存款。很显然,小姑娘这是计划着开始还他的两百万了。邹行光把笔记本合上,还给秋词。搂住她问:“阿词,周六有时间吗?”他心里酝酿了一个大计划,迫不及待想要去完成。秋词不假思索回答:“有啊!”“那陪我去个地方。”“去哪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过了两日,台风过境。z省沿海,受台风的影响,青陵开始下起了暴雨。风大,雨大,满城水汽泛滥。暴雨天气,出不了摊。秋词这两天按时下班。到家以后,她也不敢外出,就搁家里待着。邹行光让她周六陪他去个地方,下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能不能出门。周五,秋词的右眼皮跳了一整天。都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她隐隐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和邹行光提起这个,对方给她发来语音:“别迷信。”倒也不是秋词迷信,她是真的觉得会出事。虽然这种直觉毫无根据。惴惴不安一整天。到了晚上十点,眼瞅着一天要结束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她不由松了口气。知道是自己脑补太多了。她记完账,合上笔记本,上床睡觉。半梦半醒之际,她被刺耳的铃声吵醒了。她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也没看屏幕,手指囫囵划过,全凭本能接通电话,嗓音倦怠模糊,“喂?”电话那头传来虚弱不堪的小奶音,几近语无伦次,“姑姑……我好难受……姑姑……我难受……”瞌睡虫一秒跑光,心口骤然一沉。秋词“嗖”的一下坐直身体,焦急地问:“茗茗,你怎么了?”“姑姑,我头疼……好难受……”秋词言语迫切,“爸爸妈妈和奶奶呢?”茗茗昏昏欲睡,气若游丝地回答:“爸爸妈妈出差了……奶奶出门打麻将了……姑姑你快来……我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啊……哇哇哇……”“说什么胡话呢!你等着姑姑,姑姑马上就来。”秋词不放心,赶紧给母亲姚木华打电话。一连打了三通电话,可惜都无人接听。她干脆放弃。姚木华这会儿正在麻将桌上,能听见电话响才怪!姚女士打了几十年麻将,一天不摸都手痒。白天打打也就算了。这大晚上居然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跑出门打麻将。现在孩子生病了也不知道。茗茗如今的处境可想而知。好在秋词之前给茗茗买了电话手表,小妮子在关键时刻能向她求救。不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秋词一股脑翻身而起,跳下床换鞋。随手捞来一套衣服换上,她又把电话打给了小侄女,叮嘱她:“茗茗,你别挂电话哈,姑姑要听你的声音……”茗茗的声音越发细弱,听不真切,“好的姑姑……我不挂……”秋词悬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根本放心不下。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区。听说孩子生病了,司机大叔不敢耽搁,开足马力。半个小时以后,顺利抵达大哥家。秋词站在门外疯狂摁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