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邹行光站在床边,他捏着她的下巴,结结实实吻了一通。细长手指抚过女孩微红的小脸,意犹未尽地说:“等我,我先去洗个澡。”在酒吧待了一晚上,沾了一身烟酒气,不洗不舒服。秋词傻乎乎地点点头,紧咬嘴唇,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嗯。”邹行光简单冲了个澡。捞起干净的睡衣换上。一周七天,他一般会过来留宿一两晚。时间长了,自然不缺换洗衣物。从卫生间里出来,小姑娘已经在床上躺下了。女孩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往蓝色枕头上散开,好似成串的海藻。双目微阖,表情沉静安然,棉被柔软平整,盖住全身,只有小小的一团。明明这是她家,她的房间,可从物品到人,却好像没什么存在感。这么会儿功夫,她居然睡着了。邹行光囫囵擦干短发,把毛巾随意搭在椅背上,走到床边,居高临下俯视床上的人,瞥见她眼底淡淡的乌青。她好像很累了,累得睡着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装睡。可不管怎样,邹行光都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今晚势必要让她尝点苦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随便提分手。他可以纵容她一切的无理取闹,却无法容忍她离开自己,任何理由都不行。他认定的人,他就必须牢牢抓在手心里。他坐到床沿,伸手拍了陪秋词的脸蛋,轻声唤她名字,“阿词!”秋词并未睡去,她只是在装睡。她听到卫生间的水声停了,她就知道他洗完了。她太了解邹行光这个人了。今晚她贸然提分手。他那么生气,怎么可能放过她。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她现在装睡,企图勾起他的恻隐之心,让他放过她。听见他叫她,她故意没睁眼。邹行光很轻地笑了一声,手指轻捻女孩柔软的耳垂,“装睡是不是?”秋词不敢吱声。“阿词,再装睡,我可不放你去海昏了。”男人的嗓音低迷嘶哑,抵在耳畔,气息温热,酥酥麻麻。明明是威胁的话,却蛊惑十足。“zou先生,我错了!”秋词赶忙睁眼,对上一双深邃的眉眼,额前碎发散落几缕,水渍残留,睡衣领口宽松地敞开,露出白皙的锁骨,紧实的腹肌……男人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装睡了?”秋词脚趾微动,蹭了蹭棉被打了个哈欠,嗓音温软倦怠,“我好困哦!”“嗯。”邹行光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自顾掀开被子,跳上床,把秋词摁到怀里,“哄完我再睡。”秋词:“……”他抓住秋词纤细的手指,十指紧扣,“记住,要卖力点。不然你今晚就别想睡了。”秋词:“……”秋词有多卖力呢?几乎穷尽了她毕生所学。可惜还是不谙其法,不得要领。所幸,邹行光是一位完美的引路人。他带着她不断往未知的领域探索。秋词全身发热,额头很快渗出细密的汗水,慢慢汇集,流淌而下,在她秀气的眉毛上停留片刻,继而坠落在乌黑浓密的长睫之上,眼前一片模糊。她几乎看不清邹行光的脸,朦胧瘦削的一个侧颜。视野瞬间被撕裂开,五脏六腑错了位。秋词本能地抓紧邹行光的手,他手掌干燥,掌心纹路清晰,温暖且有力量。一旦握住,她就不愿意放开。谁会舍得放弃这样美好的人呢?他们之间差距太大,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她很努力很努力,也没能追上他的脚步。可是这样又有什么关系呢?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她根本就不该想那么多。她应该承认自己的平庸,放下自尊心,放下矫情,及时行乐才是。能相爱的时候好好相爱,能相守的时候也一定要好好相守。这年除夕,邹家上下一齐邀请秋词前去老宅过年。邹行光的父母更是热情,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开始,秋词还有些犹豫。毕竟她和邹行光还没有结婚,只是男女朋友,贸然前去男方家过年,这多少不合礼数。而且要面对那么多邹家的亲戚朋友,她本能的有些抗拒。可邹行光却说:“我父母都非常开明,没那么多讲究。只是去吃顿年夜饭,就我爸妈和盼盼,没别人。你也不必紧张。”听邹行光这样说,秋词才卸下负担,欢欢喜喜地去邹家过年。知道邹盼盼和蒋女士都喜欢百万同学。她还特意把百万给带上了。这只大鹅去过好几次邹家老宅,如今早已轻车熟路。一下车就直奔客厅,围着蒋女士打转,拿鹅脑袋蹭她的裤腿,姿态亲昵。这家伙最会卖可爱,讨女人欢心,不论几岁,通通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