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懊恼道:“你别乱说话,我被你分神,脚都没踩稳!”
葛朔跟憋着一口气一样,将她抱到道旁倒下的树干那边,才放下来。他脸都红透了,回头竟然还想去捡那些草药。
羡泽:“不要了,反正就是装装样子,也不是真靠那些换钱。我宝囊虽然不好使了,但多掏一会儿,还是能掏出值钱玩意。”
葛朔还是施了个风诀,将地上的草药卷起来放到他自己背篓里:“拿你的那些宝贝换钱,容易暴露。”
羡泽注意到他脸还是红着,额头都沁出一层薄汗,他不大自在的摘下斗笠扇了扇风。
羡泽头一偏:“我有那么沉吗?把你累成这样。”
葛朔想说“不是”。可想到刚刚整个脸都埋在羡泽柔软的腰腹上,额头还隐约能感觉到更软的……他脸上热的实在是褪不下去。
他只憋出了一句屁话:“你比那两米长的大草鱼还沉呢。”
羡泽也没好气了:“谁让你说什么暖脚之类的,我脚热乎的很,用不着你暖。”
俩人顶了几句,羡泽也挪了挪背篓的带子准备继续下山,他们已经隐约能看到城镇的热闹。
她刚站起身,葛朔背过身去,只有一只手朝后伸过来。
他粗声粗气道:“走吧。”
羡泽想了一万句嘴贱的话,但还是拽住他的手指尖,不情不愿似的晃着往前走去。
葛朔手指用力往前一勾,从指尖相碰,变成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指,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羡泽之前出入凡间城镇,容貌引来过不少人的侧目,她早就学乖了,从背篓里拿出幕篱戴在头上,跟葛朔一起走进市集。
或许是他们哪怕看完了商品,垂下来时也会下意识牵在一起的手指;或许是挤在一起低声讨论的动作;或许是他们同样的背篓,同一块布匹找裁缝做的外衫——几乎每一个店家都将他们当做了夫妻。
葛朔嘴角有些压不住。
他想侧目看羡泽的表情,但羡泽幕篱的轻纱遮挡,他看不真切。
俩人走走逛逛,羡泽买了些调味品和香料,买了一堆包铜假玉的漂亮没用玩意儿,还惦记着给华粼和江连星都订了几身衣衫。
背篓里还装了不少糕点与炸食,一直逛到天色傍晚,市集也慢慢散去,那些跟他们一样来采买的夫妇也都归家去了,他们才从城镇离开。
这山脚下的城镇不是仙府,来往的修仙者很少,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们还需要步行一段到山上人烟稀少的地方,再飞回去。
葛朔照旧在前面走,果然走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羡泽另一只手在扒拉他的背篓。
他头都没回也知道:“桂花糕放在下头了。”
羡泽拽着他的手不肯走了:“背回去就压坏了吧。再说,华粼也要抢我的。万一那个江连星也是个贪嘴的,我就还要装出慈爱师母的样子分成三份——”
葛朔笑道:“你是宝囊里装着金山银山的人,还在这儿不愿意跟小孩分桂花糕。”
恰好走到半山坡上,又一片从山上小瀑布形成的池塘,池塘边沿有许多水草和荷叶,也有块能坐的大石头,树荫笼罩正好也晒不到她。
他干脆在这边放下背篓来,拿出装着桂花糕的纸包,她拆开来,自己拿了一块,又递到葛朔脸前。葛朔觉得自己的手有点脏,干脆就着她的手指低头吃了她拿着的那块,羡泽手指往后一缩,叫道:“吓死了,我以为你要咬我。”
葛朔:“我就不爱吃甜的。也不爱吃你的龙爪子。”
她捧着纸包,不着急的慢悠悠环顾山景,吃着桂花糕。日头西斜,照在她侧脸上,他跟羡泽就像是真的靠买卖草药为生的夫妻,回去还有两个小孩等着,而他们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刻就在这条路上。
他越想越觉得喉咙发痒,总觉得是桂花糕作祟,干脆拿着水囊走到瀑布边接了水回来。
葛朔喝了一大口水走回来,就看到羡泽噎的捶胸顿足,连忙跑过来,把水囊往她嘴边一塞:“哎你是吃过山珍海味的,别这么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