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然把身上的大衣脱了,催促李维开快点,他连着毛毯把林陌搂进怀里,「还冷吗?」
「冷……脚还疼……」
「到酒店就好了,医生已经在那等着。」
冰凉的手指划过林陌的脸颊,黎然身体也在失温,冷静下来全身都是凉的,只有一颗心脏越跳越热。
林陌把他手指攥住,放进自己怀里,被凉的一哆嗦,林陌把毛毯抖开身体往黎然靠靠,贴上去尽量让毛毯把两人盖住。
两人这样亲密无间地贴着,肌肤与体温之间的交融让黎然才有了找到人的实感,他心里堵得慌,手指到现在都在细微地发抖。
到了酒店,医生给林陌量了体温,已经开始发烧,只能躺在床上打起吊瓶,脚踝的伤不严重,崴了一下。
额头的青于还是黎然给林陌擦脸的时候发现的,他盯着伤口问林陌究竟在山上发生了什么,林陌只是含糊地说摔倒了磕了一下。
如果黎然知道他是从山坡上滚下来,这趟医院就必须得去了。
半夜林陌开始高烧,刚到家的医生又被黎然一个电话叫了回来,打工人的怨气比鬼都重,折腾到快天明林陌的烧才退。
黎然整夜没阖眼,用干净的湿毛巾替林陌擦去全身出的汗,换了两遍衣服,才把林陌手脚全塞进被子,让人睡了一个安稳觉。
林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他脑子跟生锈了一样又沉又胀,开口嗓子也像是塞了沙子。
听到动静在外面办公的黎然进来了,倒了杯温水凑到林陌嘴边,林陌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光了。
「我怎么全身都没力气?」林陌又躺下了。
「两天没吃饭你哪来的力气。」
黎然叫了客房服务,没一会就有人送了一碗粥和清淡的小菜。
林陌被扶到餐桌边坐下,窗外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一遍喝着粥一遍看手机里的群消息,「他们都回学校了。」
「我帮你和老师说了。」黎然告诉他,「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坐车,要修养。」
吃完饭,他坐在沙发上,黎然蹲下来给他的脚擦药油,林陌的脚踝很细,一只手就可以圈起来。
「你怎么啦?」林陌见黎然一直垂眼不说话,直接问他。
「没事。」黎然擦好药,起身说,「抱你去床上睡会,我还有点工作的事要处理。」
林陌见他眼下的乌青,「你不睡吗?你昨晚都没怎么睡……」
「我不困。」他作势就要面对面把林陌抱起来,却被拒绝了。
林陌转身就要下地,一只脚还没沾到地面,被黎然抱住腰托了起来,黎然的语气不太好,「脚还受着伤乱走什么!」
「那你说!你在生什么气!」
「我没……」
「你要是不想和我吵架,就老实交代,你在生什么气!」
黎然敛下眼皮,抱着林陌放在床上,蹲下来低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我气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