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拔出了剑,却再次被嵇憬琛逼到了狭窄额空间,许是马棚透不进皎洁月色,红装越显黯然,被嵇憬琛高大的身子挡住了视线,她总算知道自己有多自不量力。
“嵇憬琛,我就站在这里,你要杀要剐都可以!”嵇音音露出不服输的表情,本想突袭嵇憬琛的,可谁知嵇憬琛预判了她,将她手中的剑轻轻松松打掉,“嵇憬琛!”
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两人,此时相见却入宿敌、仇人一般。嵇音音恨不得将嵇憬琛的骨肉啃尽,眸色都变得满是怨气与戾气,就算剑被打掉了,也不惧输。
对她而已,她有找嵇憬琛报仇,已经很好了,说明她没忘记母妃是如何被杀杀害的,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长是如何被五马分尸的。
恨啊,她恨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被嵇憬琛毁了!
“嗯?”嵇憬琛淡淡应了声,剑抵着嵇音音的脖子,慢慢施加力气,“不是皇姐你来送死的么?怎么听皇姐的语气,感觉是朕强迫皇姐死呢?”
“不是么?”嵇音音感受到皮肤传来细微的刺痛感,虚晃了下,“你连嵇夷献都敢杀,岂能在意我这种小人物呢?”
听着嵇音音满嘴的嘲讽与讽刺,嵇憬琛乐笑了,语气却无动于衷及渐渐变得没有起伏,“皇姐怕是听信他人谣言了。逍遥王是死了,但也不是朕杀的。他是为了护着大明而死,又何必将过错揽到朕身上?”
熟悉他的人都知晓,他语气越是平静,就代表他现在越是在狂躁边缘。他没耐心继续与嵇音音周旋,他想一刀毙命,奈何淳于烁还在楼上,指不定还会偷偷观察他。
其实嵇音音真不是他的对手,甚至都称不上是刺客。
“皇姐啊皇姐,你该庆幸朕已经洗心革面,不再要人命了。”他与嵇音音的距离不过一拳而已,之近能感觉到嵇音音的颤抖,默了半响,半笑言:“朕要为未出生的孩子积德才是。”
言下之意很明显,这让嵇音音吃了惊,总算是知道嵇憬琛不一剑刺死自己了。她立即双手握着剑身,很快染上了鲜血,有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大概是嵇音音的用途过于明显,嵇憬琛架着力气不肯往前,挑眉看嵇音音,抬起另外一只手,就给了嵇音音香脆的巴掌。
‘啪——’
嵇音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耳鸣刺耳叫嚣着,惹得她一阵心慌,对于嵇憬琛的恐惧到达了顶点,奈何她不能表露出什么,只能干瞪着眼。
就在此时,躲在暗处的阚飞渊终于有所行动,随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夹在食指与无名指,使劲一扔,恰好击中嵇憬琛的膝盖。
但是嵇憬琛好似没察觉,继续打了嵇音音第二巴掌,好让脸颊的红肿对称。
好半响,暗卫像是救驾来迟一一出现,双膝跪地了一会儿,极快就把嵇音音架着。这场不算刺杀的刺杀,对于嵇憬琛来说简直是小猫捶胸,轻轻松松就能扼住这场小打小闹。
阚飞渊蹙眉无法再次行动,但瞥见嵇音音那张杀恨十足的脸,顿时一愣,在暗藏的玄布里掏出了银针,对准嵇憬琛的喉咙,一弹指,怎知嵇憬琛一个偏身,躲过了银针。
“阚飞渊,朕不杀你……”嵇憬琛头也不抬,继续弄着扳指,转动了几下,慢慢走到阚飞渊的位置前方,距离有四五人的时候停下,“……是因为乐乐。”
此时淳于烁打开了窗户,马棚的视线受阻,他暂且不明所以,只看到嵇憬琛与阚飞渊逐渐靠近,心不由提了起来。
至于嵇憬琛张嘴说的话,他根本听不见。
他不知道心在为谁慌,但是他敢肯定不是阚飞渊,剩余的那一个人无疑是嵇憬琛。很快这个猜想就被他抛弃,因为他不能为嵇憬琛而慌,嵇憬琛也不配。
对,就是这样。
就在他那么想着的时候,忽然耳中穿进一阵透人心骨的女声,痛到肝肠寸断的声音。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想知道些什么,就被阚飞渊拦住了肩膀,不让他继续往前探。
“夜深了,娘娘如今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还望娘娘三思。”宋玉德默默合上窗户,眼神不经意打量着淳于烁的腹部,静了会儿,找了个恰当的借口,“圣上与阚侍卫在喂马吃草,很快就会回来了。”
淳于烁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见楼下紧张的气氛,尤其是嵇憬琛和阚飞渊的紧逼环境,还有奇怪女子的声音。
脑子一闪而过母妃说过的话,母妃说:“今晚有人回来刺杀嵇憬琛,你记住了,不要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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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百章内完结,有人想看什么番外么?
还是逍遥王和小一到北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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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母妃才和他说过不久,他怎能将此话抛掷脑后呢。他蹙眉,手掌敲了敲额头,很是不解自己的记性,怎么会变得如此差劲。
这个想法刚冒出不久,他困意如枝桠般冒了出来,捂着嘴小小打了个哈欠,眼尾生出生理泪水,转回床边去,想到了什么,顿住了下,看向宋玉德的视线不算太好。
对于宋玉德的借口,他定然是不信的,想问出什么又闭上了嘴巴,寻思着这主仆关系极好,宋玉德对嵇憬琛忠心耿耿,又怎么会听他的话呢。
所以他放弃了追问,一屁股坐到床上,肚子被震了下隐隐作痛,单手扶着肚子,惊讶发现已经有了个弧度,十分的讽刺。
男子怀孕,他还是没能很好的接纳,总感觉他就是个怪物,肚子里面是他仇人的孩子,他都想杀了仇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