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爱德华得留下来陪珍妮,」坎贝尔夫人很快想到一个好主意,「或许你可以在伊莉莎白家里呆一天?」
艾琳娜:还有这种好事?!
「好的,」她好奇地问道,「珍妮的追求者是什么样的人呢?」
「老实说,我不太看好,」坎贝尔夫人摇摇头道,「他看起来性格有些木讷,话也不多。」
艾琳娜一听,完了,和珍妮喜欢的完全是两种类型。
「珍妮怎么说呢?」她忐忑地问道。
「她说可以接触,」坎贝尔夫人当然徵询过珍妮的意见,「这不过是一场礼节性的拜访。仅仅是见见面罢了,又不是立刻定下婚约。」
正确地说,像艾琳娜这种没有其他追求者的才是少数。如果不是坎贝尔夫人严格把关,珍妮完全可以一天见一个绅士。
在坎贝尔夫人的安排下,第二天,爱德华便护送艾琳娜来到伊莉莎白家,然后立马赶着回去见上门拜访的客人。
「艾尔!」丽兹热情洋溢地迎接艾琳娜,脸上满是兴奋,「快跟我说说,珍妮的追求者是什么样的人?」
艾琳娜能说什么呢?她完全不知道啊,但是她有一种预感,「他恐怕不是珍妮喜欢的类型。」
丽兹眉毛一挑,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那珍妮喜欢的类型是怎样的?」
虽然谢泼德是一名花花公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看起来很活泼外向,如果抛开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不谈,艾琳娜觉得,「珍妮可能更倾向于……类似社交场合中游刃有馀的『交际花』?」
丽兹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听起来,珍妮的感情之路还真是有些波折啊。不过你可就不一样了,几乎已经和伯克利公爵定下来了吧?」
艾琳娜被这突然的转折弄得一愣,刚想开口,却被丽兹抓住手,兴奋地一连串问题如雨点般砸过来:「信上写得含含糊糊的,我可逮住你了!快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对你是一见锺情吗?小报上的报导是真的吗?你对他有什么想法?你们会结婚吗?婚礼准备在哪里举行?婚后你们会住在哪里?以后我还能上门找你玩吗?」
就在艾琳娜疲于应付丽兹的各种问题的时候,《女士月刊》编辑部,奥查特夫人也收到了来自赫尔曼先生的稿件。
「是《自然》的画纸,」她抽出其中的内容,抬起头就看到露西站得老远,不禁哭笑不得地道,「你怎么站那么远?信封里又不会飞出怪物来。」
「我担心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露西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停留在信封上,「我是说,这封信来自霍利维尔街,万一里面不小心混进去一些……原版《自然》的画纸……」
男编辑不由得笑出声来,「放心吧,原版《自然》的画纸一张难求呢,赫尔曼先生怎么可能舍得放进信封里。」
露西听了稍稍放松了一些,但仍未完全消除戒备,脚步缓慢挪近,却不如往常那样兴致盎然地扑上前看新稿,而是规规矩矩地站在桌旁,双手交叠在身前,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你们先看吧,先看看里面是不是正经的内容。」
在露西上次听说艾伦先生的威名之后,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侧敲旁击地询问过自己的弟弟丶堂兄……各种亲戚,就她所打听的只言片语,拼凑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艾伦先生简直是口口行业的统治者。
尽管艾伦的创作数量不多,仅仅包括三部小说和一部画册,但这些作品的销量堪称断层领先。不仅在卢恩顿本地热销,更远销至弗兰西丶义大利等国家。露西的一位刚从弗兰西归来的表兄就是出版行业从业者,他曾在一次家宴中透露:「我这次来卢恩顿,就是为了洽谈艾伦先生作品的合法翻译权。」
即便《梦中奇旅》等着作远销海外,但弗兰西的语言和卢恩顿的并不一样,在本世纪初,弗兰西语仍然是国际外交的主要语言,直到工业革命的成功后,卢恩顿语才逐渐成为国际贸易的重要语言。
所以,除了上层贵族丶商人和学者,弗兰西的普通中产阶级是不会学习卢恩顿语的。艾伦远销海外的作品,主要是卖给那些在海外生活的卢恩顿人,和极少数通晓卢恩顿语的知识分子。
众所周知,比起保守的卢恩顿人,弗兰西在口口方面堪称大胆,他们十分坦率地丶打着「现实主义」的旗号来描写口口,他们甚至存在所谓的「颓废派」的,专注于口虐待和口变态的主题,尽管读者有限,但在人们心中,弗兰西是罪恶的深渊,放荡者的天堂,是口口和禁忌享乐信徒的圣地。
如果说在卢恩顿,口口作品只能在地下市场隐秘流通丶饱受非议,那么在弗兰西,它们却是一种不容忽视的文学现象。这种风格虽然常被主流视为堕落,但在某些特定圈子里却颇受推崇,甚至形成了一种文化自信。
不过,放荡如艾伦的作品,恐怕也无法逃脱审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