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两息的时间,她就被他捞起来,缉蛊卫厚厚的丶羼杂了牛皮和精铁的衣裳保护了她,她没有受到伤。
他说不出话,只死死抱着她,在她的脖颈间落泪。
柳烟黛瞧着他的脸,只觉得胸膛发紧,她慢慢的侧过头,在他的脸上轻轻地贴了一下,道:「好了,不哭了,我没事。」
她一直知道他喜欢她,只是他这个人别扭又强势,手段残酷又心狠手辣,所以大多数时候干的事儿都很不是人,喜欢她也喜欢的让她很不舒服,直到现在,他渐渐磨平了身上那一层尖锐的利刺,换了一个方式来爱她,让她突然间有些心里发酸。
兴元帝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掉眼泪,顿觉耻辱,偏过头去用手背重重擦过眼睛,道:「朕没哭。」
柳烟黛只拍着他的胸膛哄:「好了,你没哭,是风太大了。」
兴元帝被她刺痛了脆弱的自尊,他像是泄愤一样丶低头去咬她的唇舌,却又舍不得用力,只是含着一小处舌头碾咬,他不松开,只模糊不清的道:「你不听话。」
他难得的情绪激怒,忘记了素日里的伪装,指责她的不谨慎。
柳烟黛这回倒是没有跟他耍脾气,因为她知道这一回兴元帝说对了,她实在是个对错分明的人,只要对方没错,她自己就软下去了。
「是我不好。」她难得的不发脾气,任由兴元帝掐着她的后脑丶咬她的唇,声线模糊的与他道:「先丶先松开。」
说话间,她的手在他的胸膛间轻轻地推打,没用什么力,像是小猫挠人。
兴元帝才不松开呢!
他以前从不曾在柳烟黛面前这么硬气过!
他左手控着她的后脑,变本加厉的亲吮,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进去,右手抓住她放在他胸口上推拒的两只手,古铜色的宽大手掌握着白皙的两只肉手,将她手指上的肉肉都挤出来,又细细的丶用力的捏揉。
久违的炽热从他身上传过来,将柳烟黛整个人都包裹进去,如同陷入了温热的浴桶之中,让她冰冷的丶发僵的骨头得到了暂时的舒缓。
「咳——」身后响起一阵咳嗽声,柳烟黛骤然惊醒,抬眸看去,便看见一旁的金吾卫涨红着脸丶低着头道:「圣上,火快烧过来了,属下护送您离开这村子。」
兴元帝抱着怀里抬不起头的柳烟黛来,转过头往四周一看。
金吾卫人数众多,兴元帝走哪儿都带着一帮人,足足有小一百个,加上缉蛊司的二十三个,便不怵这些蛊人,他们冲过来后,一支支火箭射下来,几乎将所有蛊人都射成了火人,他们不止射人,院子也一样射,眼下整个村都烧起来了。
这些院子里面既然已经待过蛊人,那就是被污染过的地方,其中一草一木都不可以拿走,只能用火来烧过,在未来十年内,这个地方还会被划为禁区,会有专门的人过来看守,不让人误入。
四周的金吾卫和缉蛊司的人都跟在后面,这群人比柳烟黛身体更好,更能打,刚才生死关头丶一个都没掉队,现在都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俩,真正阵亡的人只有一个最开始离门太近,根本来不及救的老村正。
柳烟黛的目光一过来,这群人立刻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看火的看火。
哎呀这天可真天啊,哎呀这地可真地啊,哎呀这火——这火快烧过来了呀!
「走。」兴元帝抱着柳烟黛道:「所有人撤离,同时向蛊医院和缉蛊司下调令,后续事情由缉蛊司处理。」
「每个人离开此处之时,都要经过探查蛊审过。」兴元帝补充道:「万不能有一人,携带蛊虫而出。」
一旁的金吾卫连连点头,后一群人匆忙逃离此处。
柳烟黛被兴元帝抱着,透过他的肩膀,回头看向这个村庄。
整个村庄都即将被大火吞噬,乌黑的天与燃烧的火光成了强烈的两种对比,浓烟滚滚之下,柳烟黛好像瞧见了一道身影在村庄中一瘸一拐的跑过。
是没被弄死的蛊人吗?
她用力地撑起身子往后看,却又没瞧见。
她莫不是看错了。
当柳烟黛再一次定睛去看的时候,只剩下了一片浓烟,与坍塌的房间。
从玉兰村出来后,兴元帝一路上就没有松开柳烟黛的腰,他本是想直接带柳烟黛离开,但是柳烟黛听到「缉蛊司」三个字,又赶忙让兴元帝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