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点也不能离开舒晚的身边,离开哪怕一小会儿,他都会觉得这是一个随时可能惊醒的梦。
「我的伤不要紧,都已经愈合了,」舒晚扬起手在易沉澜眼前晃了晃,「我倒还要问问你呢,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有没有好好医治?」
……
「我就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能解释得通呢?你们果然是年轻,这就接受了?」方南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月寒和阴楚楚,他们二人将来龙去脉和大家一说,作为一个刚刚跟舒晚对视过的人,他立刻坐不住了。
方南丹拍了拍和他年纪相仿的秦凰,「老秦,你说,你觉得这事儿……不匪夷所思吗?舒晚那丫头的……那个样子,她还埋在……嗯……对吧?」
「你冷静点儿,你真是没什么见识,」秦凰眯着眼睛,身体向前倾,认真的看着顾月寒和阴楚楚,「你们真的没搞错吗?这会不会是哪个门派精心策划的阴谋?其实死而复生这件事儿我能接受,真的。但是……就是有点对不上,如果你们所说的那个丫头是舒晚,那山顶上埋着的那个人又是谁?」
顾月寒用手比了一个「请」的姿势,看着阴楚楚,「你说吧,你刚才噼里啪啦跟我说了一通,我也没听懂。」
「那我就长话短说吧,」阴楚楚毫无压力的接下了这个重任,非常利落的开口道,「我敢保证,回来的这个小姑娘呢,绝对是晚晚无疑。至于山顶上埋着的是谁,她是怎么回来的,我觉得这些大家也没有必要揪着不放,难得糊涂嘛。」
她扫视了一圈众人,认真的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们就当是老天开眼,菩萨显灵,这么离奇又让人欣慰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刨根究底?」
顾月寒点点头,「我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对于这个事儿,我也有点想法,」方南丹接口道,「虽然很难相信接受,但这丫头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人送过来的,或是别有目的。先不说我一见她就打心眼儿里觉得她是晚晚。就说咱们山主的表现,你们是没看到山主那个样子,我看就快要给人家跪下了。」
「要是当年没有所谓的替身,晚晚也不可能阴差阳错的被人害死,山主对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必定极为抵触。可如今他见到这小姑娘,却毫无反应。除了她就是真正的晚晚,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这样。」
戴红一边听一边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太好了,我也年轻,我对这件事情接受的也很快,这有什么的,这是件好事啊。老牛,你觉得呢?」
他用胳膊肘怼了怼旁边的牛谷山,而牛谷山显然不怎么在状态,突然被人点名提问,他随意的一点头,「我觉得是,你们说的对。」
戴红嗤笑道,「你果然什么都不懂。」
「我懂,我就有一个问题,舒姑娘回来了,山主应该不会动不动就折腾自己了吧?咱们是不是就不用跟终山派的人来往了?」牛谷山若有所思的嘟囔着,「宋安之这几年就没消停过,还有那个周远,隔三差五就往雪夜山跑,前一阵子他还住在雪山山脚下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改投我们门派了呢。」
阴楚楚瞪了他一眼,「人家是好心来帮忙的,你还抱怨上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就是。要是没有人家周大夫,咱们山主得多受多少罪?」秦凰嫌弃的看了一眼牛谷山,摇摇头感慨道,「不过现在好了,不管怎么说,晚晚这丫头回来了,山主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再也不用受什么苦了。」
「你们是不是高兴的有点太早了,他们小两口是久别重逢,自然要互诉衷肠。但是等日子久了,江湖上来寻仇的人一茬接着一茬,永远没有太平日子。我们是刀尖血堆里滚过来的,看这些都无所谓。可到时候舒姑娘见识到了山主的暴戾恣睢,还会义无反顾的留在他身边吗?若她不能,山主岂不是会比之前更加痛苦?」
苗凤花皱着眉头,冷冷清清开口泼了众人一盆冷水。她的手指不断的点着桌面,显然心中有些烦躁。
方南丹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苗夫人,你说的这话我不认可。人家晚晚丫头把山主看的多重,你不是不知道。她回来了,就算不喜欢杀戮,当然会好好规劝山主,让他少造杀孽,总不会因为山主大开杀戒,就坐视不理转身离开吧?再说,之前山主杀了那些人,也是因为他们冲到雪夜山来挑衅,这怎么能怪山主呢?」
「怪不怪的,他身上背了无数条人命是事实,」苗凤花低声说道,「你说的轻巧,规劝?可若是规劝不住呢?若是山主不听呢?」
「怎么可能规劝不住呢?若舒姑娘不喜欢,山主必定不会再做,」顾月寒反问道,「山主几乎没有弱点,他唯一的软肋就是舒姑娘,舒姑娘说的任何话,他绝不可能不听的。」
「唉……你们没练过雪山招,阴丫头的雪山招也突破不了十层以上,你们不会懂的,」苗凤花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这事儿不解决,只怕会后患无穷,还是尽早说开的好。他们现在在山主的房间里吗?我去见见舒姑娘。」
苗凤花丢下这句话就起身走了,方南丹等人互相对视了几眼,立刻也都默不作声的跟上了。
……
他们来到易沉澜的房门前时,发现房间的门没有关,大敞四开的想来应该没什么不方便,便扬声告知了一句,几个人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