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软下了态度,回了声「好」。
许是觉得白夭夭要走了,府上那些小姐公子们不再来找白夭夭麻烦,赵然藉机带白夭夭去街上逛逛。
看着眼前的锦绣繁华,白夭夭突然想到了锡州,想到了她以前生活的地方……
「夭夭,等有时间我陪你去一趟锡州吧。」赵然兴许是看出了白夭夭的难过,出声安慰着。
白夭夭没答话,她不能回去,至少在手刃仇人之前不能。
她无心再逛下去,正打算回府时,赵然突然拉着白夭夭去了一个地方,一片宁静又生机盎然的森林,面前有条溪流,白夭夭脱了鞋踩入,冰冰凉凉的,从脚底涌上来驱散了心中的烦闷。
赵然看着白夭夭,突然笑了,白夭夭疑惑不已,他道:「听人说,女儿家要是露脚给男子看到,是要嫁给他的。」
「那又怎么?」
他走近白夭夭,道貌俨然的说:「那你就只能嫁给我了。」
白夭夭心里猛然一跳,脸红耳热,只觉他无耻至极!
次日,白夭夭坐上了去玩沧州的马车,可送白夭夭的人群中,竟没有赵然,莫不成是生她昨天泼他水的气?
等不来他,白夭夭便就不等了,收回了心,只见马夫挥鞭,车身随之动了,外祖父已经给白夭夭安排好了一切,去到沧州,她只需用商人的身份去接近崔家父子便可。
「夭夭!」
就在马车即将扬长而去时,传来了赵然的声音,白夭夭掀开窗户帘,只见他向白夭夭递来一个被手帕包裹住的东西,说:「夭夭,这是给你的,你好好收着。」
白夭夭应下,就要打开来看,却给他给拦下,他红着脸,吞吞吐吐的道:「等……等一会再打开。」
白夭夭在心底笑他一副小媳妇样,昨天若是如此也不会落到那般狼狈,但倒也没让他下不来台,默默的收入怀中,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到稍远去后,白夭夭才将手帕打开,就见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绣得奇奇怪怪,勉强能看出是个护身符的东西。
瞧这绣工,白夭夭便知是出自赵然的手,毕竟她曾向他透露过,羡慕有人出门能收到家人亲手绣的护身符,没想到他……
心里顿时温澜潮生,将护身符戴上后,白夭夭想,自己也不算什么都没有,至少她还有赵然,还有宠爱白夭夭的外祖父,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奔波了两天两夜,白夭夭终于到了沧州,未曾得过休息就直奔崔府,崔府的管家见了白夭夭,白夭夭报上外祖父给白夭夭伪造的身份,顺利进入了崔府。
「早有耳闻赵家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寒舍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翟老爷客气了,听说崔家的店铺遍布沧州,能与你们做这笔生意,是我赵某的荣幸。」
白夭夭与翟老爷互相寒暄着,直至走到一片竹林前,一位手握长剑,器宇不凡男子从中走出。
白夭夭看着他,下意识的拽紧了手,即便他此时已有了变化,但她也认得出他就是阿潇,化成灰白夭夭都认得!
「这是?」白夭夭故作好奇的看向他,冲翟老爷问道。
他收了剑,走了过来,翟老爷就向白夭夭介绍道:「这是犬子崔玉潇,与你差不多大,平日里无事就爱在竹林中舞舞剑什么的。」
崔玉潇?原这才是他的名字,白夭夭默默将其记下,掩藏好所有情绪后对他浅浅一笑。他早已褪去十年前的稚气,变得俊朗,也不像当初那般拘束的冲白夭夭付之一笑。
由翟老爷安排,白夭夭住在了崔玉潇房间的旁边,日日能看着,白夭夭便去主动与他交好。
「崔玉潇,听说今晚有烟花,你陪我一同去看看吧。」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白夭夭就拉起他,出了府,外面果真热闹极了,有花灯有杂耍,怡红院的姑娘们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站在门口揽客,白夭夭看得眼花。
崔玉潇一把遮挡住白夭夭的视线,让白夭夭别瞎看,不然会烂眼睛的,她不信,却也还是听他的,收回了目光。
熙来攘往,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没一会,白夭夭便和崔玉潇走散了,本就人生地不熟,白夭夭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崔玉潇!崔玉潇!」
白夭夭只能鼓足了劲叫,越叫声越小,直到嗓子都有些哑了,也没见他出现,白夭夭顿时觉得委屈,在心里把他来来回回骂了个百八十遍,即便这与他无关。
「崔玉潇!」终于,就在白夭夭声音绕上一丝哽咽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白夭夭吓了一跳,回头去看是,是崔玉潇!
「白痴,我就站在不远处,你竟都没看见,就让你别乱些不该看的,不信我吧。」
心底的那根弦松下,听他这么说,白夭夭居然没出息的红了眼,他也因此愣住了,甚至还问:「你……你哭了?」
白夭夭本想狡辩,可泪水就是怎么都憋不回去,她干脆直接扑到他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裳,甚至还掩耳盗铃般的说了句:「我没有!」
白夭夭听他笑了,而后他抚上白夭夭的背脊,一下一下的拍着白夭夭,安稳道:「好,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