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那家吃吧。”路过一家小食店,廖宁才停下脚步,“他家有卖杏花酒,宋教授就爱吃他们家的酒。”
胥黎眼珠子一转,掂了掂他带来的钱袋子,点头说好。
他们入内,目光所及之处,就看到许黟和宋教授,眼里划过怔愣,不由自主地朝着许黟走去。
“许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廖宁才激动问。
许黟笑笑:“我今日刚来的太医院,对周边还不熟,宋教授便请我来喝酒。”
胥黎震惊程度不亚于廖宁才,听得这话,当即抓住重点:“许先生是进太医院了吗?”
“以许先生的高明,若是来太医院,是来给我们当教谕的吗?”
“他不是来给你们当教谕的。”宋教授板着脸出声道。
两人唰的一下脸颊浮起红温,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怠慢了宋教授,急忙行揖:“宋教授。”
他们内心对许黟这个时辰出现在太医院外街道食肆太好奇了。
哪怕有宋教授在,廖宁才依旧忍不住地问:“许先生不是来给我们当教谕的,那是来找人的吗?”
宋教授嘁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向许黟:“你看看你,这才过去多久,便有这么多医生来问。”
许黟无奈失笑,对着廖宁才和胥黎道:“我是来修纂医书的,修完了就回去。”
“修纂医书……”两人皆是怔了怔。
想着他们来到太医院七八年,至今还没有考核成为医官,而许黟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已是这番能耐。
两人心情激动又复杂极了。
但转念一想,他们以后就能经常在太医院里见到许黟了!
许黟和宋教授还在吃饭,两人不敢继续打扰,离开前,胥黎趁机问:“许先生,以后我们有不懂的问题,可以来请教你吗?”
“自是可以。”许黟没拒绝。
胥黎听后很激动,礼貌地朝着他们行了个学生礼。
如今的许黟已经能心平气静地接受别人的学生礼,淡笑着目送他们匆匆寻了个位置落座。
他收回视线,就看到宋教授一直在盯着他看。
“我脸上有东西?”许黟故意问。
宋教授故意答:“你脸上是没东西,但你身上有点东西。”
回到宿舍,许黟点灯换衣,重新出来唤了个打杂的小童,给他十几个钱,问他要一壶开水和一盆热水。
小童拿了钱,兴匆匆地跑去给他烧水去。
没多久便提着壶烧开的水来,许黟提着壶泡茶润喉,门外再度响起敲门声,是小童搬着装热水的木桶来了。
他打发小童离开,简单地洗脸泡脚,便披着外衣,坐在油灯下看书。
昏黄而黯淡的光线间,映照出书中晦涩难懂的医方,许黟家里有许多传书,从小便跟着家里人接触古方,加上这么多年来,天天跟古人打交道。
读起这样晦涩难懂的医方,并不困难。
饶是如此,他看书速度依旧不快。
在民间书肆,很难买到医书。大部分的医书都是师承传本,代代相传,寻常人几乎碰不到。
这也是为何民间的大夫水平参差不齐的缘故,常有百姓看不起病,或者是被庸医骗取银钱,丢了钱也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