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严明祥这样穷凶极恶的人「珠玉在前」,锺子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名同案件有关之人的眼泪。
「好,就算假设陈仲衡有作案动机,可是有一点你一定解释不了,」周嘉伦跑出督察办公室,将白板上张贴的《亲属关系鉴定书》取下,「法医科替陈仲衡和其中一块碎尸做过比对,两人确实存在亲生血缘关系,试问如果碎尸不是陈静芬,又怎么会同陈仲衡有血缘关系呢?」
「如果断指属于陈静芬,那碎尸属于谁?」
「很简单啊,」锺子晴快步走到白板前,在【陈静芬】的名字旁写下【陈静娴】的名字,「断指属于陈静芬,尸块则属于陈静娴,所以陈仲衡能认出受害者大腿上的胎记。」
「你是讲陈仲衡谋杀亲女?」大嘉觉得匪夷所思,「虎毒尚且不食子,案发后陈生每日都准时到警署报到,几乎将眼泪流干,他不像是这种人。」
锺子晴拔出记号笔,在白板上写下【两种分尸工具】,「陈仲衡未必就是杀人凶手,但他一定同碎尸脱不了干系,否则凶手没必要使用两种分尸工具。」
见大嘉同子晴讨论得火热,细嘉伸了个懒腰,插嘴道:「子晴,陈静娴同妈妈住在英国,入境处没有她进入香江的记录。」
没有入境记录?锺子晴心一沉,通灵感应没可能出错啊!
「没入境记录就意味着你的假设不成立,」大嘉占了上风,语气愈加得意,「呐,子晴,你是否对陈生有偏见?会不会因为你没有父亲,所以……」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直埋头画画的细嘉立刻从工位上跳起来,捂住大嘉的嘴。
见子晴表情僵硬,大嘉意识到失言,连声道歉,「Sorry啊子晴,我不是有意的。」
「大嘉,希望你以后不要讲这种混帐话,」锺子晴换上一副从未露出过的严肃表情,「我有爸爸,只不过他去世了。」
「Yes,madam!」大嘉也换上同款严肃表情,并足行礼,「保证不会有下次。」
「哇,子晴,好少见你生气哦,」细嘉一把揽过锺子晴,挑眉道,「你以前讲话从来不会这么直接,当初廖沙展想方设法刁难你,你最多就是不同他笑而已,还大人不记小人过,救他性命,怎么这次对大嘉大发雷霆?」
「因为廖沙展是外人啊,我把你们当好朋友,自己人来得,」锺子晴解释道,「朋友间相处不舒服,一定要及时讲出来,否则猜来猜去,日积月累,连朋友都没得做。」
锺子晴继续说道:「我对陈仲衡没有偏见,我知道父女亲情是什么样子。至少不是像陈生这样,表面对女儿的死悲痛欲绝,实际从不询问案情,只会每日来警署催死亡证明书!」
「有道理,」大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过我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认为陈生没有问题,或许他只是想早点拿到死亡证明书,早点处理陈静芬的后事。」
「咦,你们都在,」季思福提着一个大口袋走进来,看见大嘉同子晴两人表情严肃,悄悄问细嘉,「他们吵架啊?」
「当然没,」大嘉立刻澄清,「是子晴单方面教育我!」
「没吵架就好,下午茶,趁热吃!」季思福将口袋顺势放到办公桌上,香喷喷的食物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屋。
「哇,蛋挞丶珍奶丶菠萝油,」细嘉将下午茶依次分发,「师父,你平时最憎我们食这些没营养丶高热量的东西哦!」
「我有记得走糖走冰,」季思福啪地将饮管插进珍珠奶茶里,「一点都不甜。」
大嘉捧着仍旧冒着热气的蛋挞,半蹲在锺子晴面前,假意扇了自己一耳光,「晴姐,头先是我不对,我该死,你大人有大量,消消气。」
锺子晴挑出个蛋挞塞进嘴里,「我没生你气,比你恶毒100倍的话我都听过。」
「对了,我去打包下午茶的时候,正巧遇到保险经纪,他同我谈了两句,」季思福笑眯眯喝了一口奶茶,「陈生好疼女儿,半年前他曾经给陈静芬买过一笔500万的意外保险,真是没话说。」
锺子晴将季思福手里的奶茶一把夺下,「师父,你说什么?」
季思福满脸不解,「真是没话说。」
锺子晴摇摇头,「不是,再上一句。」
「陈生好疼女儿?」
锺子晴急得额头冒汗,「不是啊,中间那句!」
季思福:「一个月前陈仲衡曾经给陈静芬买过一笔500万的意外保险?」!!
锺子晴一拍掌,扭头看向大嘉,「这就是陈仲衡的动机!」
大嘉一屁股坐到季思福旁边,「哇,师父,你真不愧是西九龙百事通,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到。」
季思福更迷惑了,「你们讲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