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锺子晴手指轻轻点着古明辉的脸,「这是当年你在O记的伙计,我爹地的同僚古明辉,你不认识?」
「奥,记得,辉仔嘛,他比你爹地大几岁,」季思福谎言被戳穿,讪讪道,「十几年没见,我不认得也正常。」
「师父,你又讲大话,」锺子晴瞪着季思福的双眼,没好气地说,「就算被娥姐记恨,你都要去给我爹地扫墓。古明辉当初在行动中受伤,你十几年都没去看过他?我不信。」
「师父,你好像很害怕我们发现古明辉的存在。」
「你真是想太多,我一时记错而已,」季思福随手接过古明辉同黎懿康的合照,感叹道,「辉仔是个好人,即使当了记者,也会去福利院做义工,我当初没看错人。」
见季思福仍旧不肯松口,锺子晴眼珠子一转,迅速设下个陷阱,「师父,肥波家的乌龙茶味道如何?」
「都算不错,但不及同钦楼的,」季思福睁眼说瞎话,「不过同钦楼是百年老字号,比不过也正常。」
见季思福沉浸在表演中,锺子晴勾起嘴角,「师父,你当时用配枪抵住肥波后脑时,心里在想什么?」
「总算出了这口恶气咯!」季思福随口答道。
旁观季思福一本正经地撒谎,锺子晴的笑憋也憋不住,「师父,可是肥波家只有普洱没有乌龙,并且根据军械鉴证科的分析,子弹是从肥波的额头射入的,你真的是凶手?」
「我记错而已,记错而已。」季思福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没想到往日教给徒弟的审讯技巧,今日变成了攻破自己谎言的矛。
教训足够了,是时候讲正事了。
「师父,你再看看这张,」锺子晴收起笑容,拿出家庭相放到季思福面前,一字一句强调道,「是古明辉的家庭合影。」
「怎么可能是辉仔的家庭合影?」季思福笑容僵在脸上,颤抖着拿起相片,指着同『少年古明辉』并肩站立的成年男性,「这是义盛和的老大龙哥,也就是杀害你爹地的凶手,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师父,古明辉同黎耀龙是亲兄弟。」锺子晴艰难开口道。
「亲兄弟?」季思福短暂的震惊过后,是长久的叹息,他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当年你爹的遗体上的弹孔显示他是被人近距离开枪处决的,而辉仔……不,古明辉却只有腿部中枪。」
「你爹地出事前的10分钟,古明辉的通讯器出现过30秒的信号干扰。」
「我有一瞬间怀疑过古明辉,但看到他一瘸一拐丶宁愿伤口流血也要跪在你爹地灵位前痛哭流涕时,我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怎么可能会是义盛和的卧底,」季思福握着相片的手不停发抖,悔恨的泪水不断从眼眶滑落,「如果我能早点发现他不对劲,你爹地就不会死……」
陡然揭穿十几年前的秘密,锺子晴心情复杂,「师父,现在你能告诉我,肥波究竟是谁杀得了吧?」
「我真是愚蠢,竟然差点替害死你爹地的真凶顶罪,」季思福擦掉眼泪,定定神,「肥波的确不是我杀的。」
「肥波出事那晚,古明辉突然到家中看我,我们讲了很多当年的事,他也同我抱怨经常被肥波欺压,后来我喝了几杯酒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之后你们拍醒我,告诉我肥波被枪杀,我就知道是古明辉偷走配枪杀了肥波。」
「我以为他是饮酒后一时冲动杀人,当年他跟我的时候,我讲过,只要我在一日,就会护着他们一日。」
「你师母去世,留我孤家寡人一个,当年我没能护住你爹地,以为自己最后能护住辉仔一次,所以你们带我走那天,我提出打扫卫生,就是为了把古明辉的痕迹抹除掉,没想到……肥波应当是发现了古明辉的秘密才丧命。」
「师父,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不用替徒弟将所有事都顶下来。古明辉他偷走你的配枪,故意在案发现场留下同你码数相同的脚印,就是为了利用你的内疚栽赃陷害?」锺子晴松了口气,师父终于讲出了实情,只要能在季思福家里找出古明辉的指纹丶脚印,应该能洗清师父的嫌疑。
不对,记得B组的珊姐讲过,师父家中没有找到第二人存在过的痕迹,古明辉当晚离开前一定抹去了指纹同脚印。
「不就是没在我家中找到古明辉的脚印和指纹嘛,他如果这么蠢就不是我徒弟啦!」季思福见锺子晴表情不停变化,不慌不忙说道,「喂,神探,不会这点小困难就能打倒你吧?我家里有针孔摄像机,里面应当有拍到古明辉偷我配枪的片段。」
「啊?师父你无端端在家里放针孔摄像机?你……你有偷窥癖啊?」锺子晴瞪大了双眼,「不对啊,如果有针孔摄像机,法证部怎么可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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