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观了,我对他彻底改观了。”方尖儿一边在心里发誓她不问,一边压不下好奇,“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俩是因为什么分的?他明明看起来还在爱你!”
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办法平起平坐。
显然没法这么说,因为刚才这顿饭他什么都在迁就,给了外人一种他更卑微的错觉。
那因为,没那么爱?
在方尖儿的“明明看起来还爱你”之后,她一样产生过疑惑,于是说不出口。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些时日过去,她反倒说不清了。
回顾了一遍当时提分开时的决心,央仪惊恐地发现,人的大脑规避痛苦的机制起效,她竟然找不到当初那么坚决的心境了。
她下意识觉得孟鹤鸣代表危险,不安,未知,惶恐,患得患失,身不由己。但当他再次靠近时,本能却依然想靠近,依然被吸引。
纷乱的心情还未被捋平,包间门从外面拉开。
几重熟悉的声音从门缝里泄了进来。
“真不够意思,我们几个说这开了家不错的餐厅他不来,现在自己就来了。和谁?我倒要看看。”
“姐夫我先逮住鹤鸣哥的,让我先看!”
门又拉大了一点,央仪冷不丁看到一张还算熟悉的脸。名字她一时半会叫不上来,只记得是苏律师的内弟。
对方也认出她来,眼里透出“原来如此”:“央姐姐,原来是你!”
只说了这一句,他的衣领从后被人拽了一把,扒着门也没能逃脱被拎走的命运。
苏挺的声音传了进来:“抱歉,央小姐。他没规矩惯了。”
“什么啊!刚才还是你先说要进来看看的!”内弟很不服,嚷着,“反正大家都在这,不如凑一桌得了!”
这间私房菜馆是老榕城路数,没有预约,任你有钱也是先来先坐,后到后等。
都这个点了,外面仍然座无虚席。
“别打扰他们用餐。”苏挺谆谆教诲。
“都自己人,有什么关系。”年轻的弟弟嘟哝,“再说,我姐还饿着独自等呢!”
一听是孟总的朋友,方尖儿大方打开推拉门,邀请他们入座。
恰好孟鹤鸣回来,视线环视一圈:“你们怎么在?”
“刚好看到你从包间出去打电话!鹤鸣哥,你跟央姐姐来吃不带上我们,不厚道。”
事已至此,再赶人就不礼貌了。
孟鹤鸣两根手指点了点年轻那个的肩,递他一个眼神,男生左右环顾,恍然大悟地挪起屁股,坐到另一边:“嘿嘿,我没眼力见,我的错。”
央仪身边又被空了出来。
孟鹤鸣坐下,随后彬彬有礼地向方尖儿致歉:“抱歉,方小姐。这顿还是由我来。”
方尖儿一阵惶恐:“怎么好意思,没事的,这里又不贵,吃不了几个钱。”
内弟自来熟地朝方尖儿挤眼睛:“姐姐,你给他省什么钱呢!资本主义吃不垮!”
方尖儿被这声姐姐叫得脸颊泛红。
隔着桌子沉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