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似乎不想让赵清婉再问下去,他沉声道:「殿下,如今您的任务便是找到那一笔不翼而飞的赈灾钱粮。至于其他的,殿下,不必担心。」
赵清婉拧紧了秀眉,她定定地看着杨熙,随后疑惑地问道:「贪腐案是要查,赈灾钱粮也是要找的,可是如今这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平复疫病,安抚民心?」
杨熙摇摇头,他的双眼对上赵清婉的眼眸,认真地道:「殿下,你的任务便是陪同驸马去南城州府,查贪腐案,其他的,不必插手。」
他沉吟片刻,遂又开口道:「齐家,殿下若是得了空,便同驸马以及常大人去见一见那齐家老太爷。」
赵清婉心中略有疑惑,可是明显看得出杨熙已经是不想再多说了。她知道,若是杨熙不想再说了,那么纵然是她再怎么逼问,也是探不得丝毫消息的。
她略微一沉思,而后开口问道:「杨叔,我只想知道,父皇到底是要做什么?」
杨熙面上的神情坚毅,他的眉眼间满是肯定,而后对着赵清婉坚定地道:「殿下,陛下是一代明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泰民安。」
「好,我知道了。」赵清婉面上露出一抹笑,她接着道,「等驸马歇两天,我们便去见一见南城州府令,那齐家老天爷,我们也会去会一会的。」
同杨熙的会面很短暂,看着赵清婉离开的背影,杨熙面上涌起一抹难得的异样情绪,诚如他同赵清婉所言的,都是实话,但是并未说完罢了。诸如一切的开始确实是天灾,但是人祸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疫病的事,确实是陛下早就知道了。也正是这一场疫病,让陛下以此为引子布下了一场弥天大局。成,便能扫清一切障碍,给宁朝挣一个国泰民安。若是败了。。。。。。不,这一局,不允许败。
杨熙也明白宁惠帝的难处,若不是太子身子骨太差,陛下也不会如此着急为其清扫一切。只是如今这般局面,可谓是进退两难。
杨熙皱着眉头,心中琢磨着,到底那一笔赈灾的钱粮去了哪里?若不是这一笔钱粮失踪,这一局暗地里的棋盘不会浮出水面,陛下也不会如此为难。
现下,便也只能希望公主殿下同驸马那一头能够查出一些什么端倪。
赵清婉带着妙锦离开药铺的时候,脸色并不好,她虽然没有得到很多想要知道的答案,但是不过是寥寥数语,她便揣测到了一些事。正是这一番揣测,令她满心慌乱。
在出了铺子的这一刻,她忽然很想见到楚延琛,想和他说说话,想听他哄哄自己,在楚延琛身边时,她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安宁。尤其是如今这错综复杂的局面,她不知到底该信任何人。
「殿下,殿下。。。。。。」妙锦的声音将赵清婉飘离的思绪拉回,她站过头来,看向妙锦。
便见妙锦指了指客栈,开口提醒道:「殿下,咱们的客栈到了,再走,可就过了。」
赵清婉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早就走回到了客栈大门口,若是没有妙锦的提醒,还真是要走过头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伸手轻轻拍了下自己面颊,让自己纷乱的思绪收拢回来。
「妙锦,你先去熬药,我回房看看驸马。」
「是。」妙锦躬身一礼,带着药包朝着客栈的后厨走去。
赵清婉看了一眼天色,此时阳光明媚,洒落在地上,给人一种温暖宁和的气息,虽然南城里到处都流淌着一股萧条的气氛,可是阳光却是丝毫不曾有所改变。
赵清婉抿了抿唇,她大步迈向厢房。
她回到厢房里的时候,便见楚延琛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歇息,安宁的睡颜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赵清婉纷乱的心绪登时就沉静了下来。
赵清婉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她干脆地坐在床榻前的脚踏处,目光落在楚延琛的面上,微弱的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身上,在他清隽的面容上蒙上一层淡淡的光。
面若冠玉,风姿美,有匪君子,如琢如磨。赵清婉很早以前便就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万中无一的好相貌,如今这般近距离地端详,更是令人心折。
赵清婉的手轻轻地拂过楚延琛的面颊,指尖划过他淡色的唇,脑海中忽而浮起楚延熙说过的些许楚延琛的往事,心中浮起一丝心疼。她想着,所有人都觉得楚延琛这人行事严谨可靠,算无遗策,可是却不曾想过他过去也只是一个调皮的少年郎,能够做到如今这般地步,他该是经历了多少。
她不过是过了这么一小段尔虞我诈的日子,便就觉得身心俱累,那他呢?他的身子还那般不好,可是却要思虑那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