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主任说:「看不出来,你还会思考!」
宁安:「……」
一秒之后她就炸了,「我怎么就不会思考了,我聪明着呐!我这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于厂长:「嚯!还会用成语!」
宁安:「……」
她气呼呼的把俩人跟前的茶杯都拿走了,「你们俩别喝我的茶。」
吴主任笑呵呵的站起来,自己又把茶杯端回来了,「跟你闹着玩呢,我们宁安聪明着呢,是吧老于?」
「对对对,聪明着呢。」
宁安:「……哼!」
于厂长夸道:「这回是认真的说,宁安这个思路很对。东骏这次做事确实不着调了。」
宁安撇撇嘴:「何止啊,他还隐瞒真相,欺骗我妈。我妈辛辛苦苦把他养大,对他来说,还比不上一个用下作手段赖上他的女人。」
她真的为夏兴华不值,一个通情达理的母亲,掏心掏肺养出这么个玩意儿,太苦了,宁安声音都哽咽起来。
吴主任说:「这怎么还哭上了呢,做错事的是裴东骏,你要是不高兴,咱们想办法让他哭。你哭什么呀?你得这么想,他是你妈的儿子,你妈养大他,那是应该的,是法律规定的责任。咱们想开点,付出不问回报,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养大的就一定是个好孩子。」
宁安表示:「您说的轻巧,我妈要是只给他吃饱穿暖,随随便便把他养大,那还没那么难过,关键是我妈付出了感情,我妈多疼他啊!他去当兵,我妈还老给他寄东西。可他是怎么做的?他有津贴,没给我妈花过一分。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回报啊,没良心。」
于厂长说:「你妈不是要登报断绝关系了吗,这就挺好。以后别跟他来往就行了。犯不着为他生气。」
正聊着呢,夏兴华回来了。
「哟,老吴,老于,你们也来了?小吴把你们叫来的吧?」
吴斐然说:「是我,夏姨。您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爸他们帮您参谋一下。」
夏兴华说道:「我还真有下一步。」
于厂长:「说来听听。」
夏兴华说:「我打算请几天假,去裴东骏部队走一趟,有些事情不当面讲是讲不清楚的。我得把这件事情好好跟部队说道说道。」
于厂长问:「你想清楚了?你去这一趟,对东骏应该有很大的影响。他可能得降两级,而且有了这个污点,以后再往上升就难了,用不了多久就得退伍转业,他的从军生涯差不多就等于一眼看到头了。」
吴斐然说:「您什么意思?夏姨去报告有什么不对的!」
于厂长说:「我不是说她做得不对,我是怕她以后后悔。有些事情做之前要想清楚。迈出这一步,就没有退路了。」
夏兴华笑了笑,说道:「我刚从报社回来,断绝关系声明明天就能登出来,我拿着报纸去部队。我这回决心大着呢。」
吴主任有点诧异,问道:「这么坚决?」
其实要真说起来,东骏这事算是私德有亏,做的是很糟糕,可也不至于要闹到这个程度啊。
夏兴华叹了口气,说道:「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家老裴了。」
虽说封建迷信有点敏感,但在座的都不是外人。
宁安问道:「妈妈,爸爸提到我了吗?他想我了吗?你有没有跟他说我很乖啊?」
「提了,你爸爸很想你,我说你是个乖孩子,他可高兴了。」
娘俩这么一说,于厂长和吴主任都有些伤感,这一晃眼,老裴去世十四年了,他走的时候,宁安才6岁。
于厂长配合着问道:「然后呢?老裴说什么了?」
「他说,今天裴东骏会带着战友的妻女回来,要让她们在家里暂住,为了维护那个女人的名声,裴东骏还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说是他自己酒后乱性,玷污了人家的清白。我会因此而心怀愧疚,对那个女人掏心掏肺,帮他们操持婚礼,把家里的存款都给他们。裴东骏和那个女人就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再然后,等他们去了部队,我会去裴东骏战友的老家跟人家的父母赔礼道歉,然后得知真相,被活活气死。」
吴主任:「……」
于厂长:「……」
吴斐然:「……」
夏兴华说:「要不是因为昨天梦见了老裴,我今天肯定不会是这个表现。以我的性格,裴东骏带着战友妻女到来,说要在家里暂住,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同意啊。怎么可能跟他们掰扯那么多,最后把真相问了出来。」
她感慨道:「这个孩子啊,他就是想着我会为他考虑,会忍气吞声丶息事宁人,他今天一开始也没想说实话,是被我逼到那份上了,不说实话不行了,才不得不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