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说:「说不定部队还会觉得我妈小题大做。所以,我觉得,这事吧,还得让陈爱国同志的父母出面,他们受到的伤害是更大的。」
这辈子啥事都还没发生呢,单就目前的局面来看,很难说夏兴华同志受到了什么大的伤害。倒是陈爱国的父母受到的伤害更大一点。他们理应对裴东骏有更大的怨言。
陈家老两口就是封建大家长,把持家里的一切事物,孩子们全都得听他们的。赵春兰在他们家的生活,就跟千千万万的农村小媳妇一样,每天要干活,还得时不时被他们训斥。他们还重男轻女,对陈玲玲确实不重视。
正是因为不重视,所以,剧情里,他们收了裴东骏的钱,便任由他带走了赵春兰和陈玲玲,就彻底把这件事抛下了。
这也是因为他们的认知局限。如果让他们知道,闹一闹的话,裴东骏要给他们更多补偿,部队也会有所表示,相信他们是肯定坐不住的。
吴主任和于厂长都看了宁安一眼,觉得这孩子果然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是真的会动脑子了。
想了想,吴主任说:「我去联系一下县武装部的人,请他们马上去一趟陈爱国同志的老家,找他的父母说明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连夜把他们带过来,明天和咱们一起去部队。」
于厂长最后问了一遍夏兴华:「你确定了,要这么做?」
夏兴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确定。」
「那行吧,我和老吴去忙了。」
「好。谢谢你们。」
「嗐,甭瞎客气。」
吴斐然也跟着她爸站起身:「夏姨,宁安,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去你办公室找你。」
「好的,明天见。你明天来我家住吧。」
「可以。」
出了门,于厂长跟吴主任说:「东骏这孩子,小时候看着还行,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吴主任说:「他小时候看着就不大行。他爸去世早,家里就剩下老妈和妹妹,他一个大小伙子撇下这俩人就去当兵了,虽说当兵光荣,虽说咱们厂福利好,人情味浓,老夏和宁安生活有保障,但那不是他撇下母亲和妹妹一走了之的理由。他能这么做,就说明他心里没有老夏,也没有宁安,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这本质上就是个自私的人。这件事只不过是把他的本性暴露出来了,让老夏和宁安看清楚。」
老于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还有一种可能,他觉得自己是裴家唯一的男丁,不管他做什么,老夏和宁安都要捧着他丶供着他,所以他肆无忌惮。」
吴主任嗤笑一声,「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思想!老裴活着的时候就没这种想法,他跟老夏,对东骏和宁安都是一视同仁的,也不知道裴东骏这封建思想是哪儿来的!」
吴斐然说:「关键他的做法就不是个正常人的做法。正常人谁被算计了不生气,还得被害他的人牵着鼻子走啊?这根本就是没长脑子嘛。我要是被人算计了,拼着鱼死网破也得跟他没完,我得让他知道,害了人就必须付出代价。他这算什么?赵春兰这种做法,本质上就是犯罪,他作为军人,非但不检举揭发,反而和犯罪分子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这多不合适啊!」
于厂长笑道:「别说,斐然这个思路还真对。裴东骏面对犯罪分子,他站错队了。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这次这个赵春兰同志算计的是他这个人,要是改天她算计点别的,裴东骏是不是也要站在她那边?不能因为她是烈士遗孀,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吴主任看着自己的女儿,笑得一脸欣慰。这孩子跟宁安一样,也学会动脑子了。
他笑着跟吴斐然说:「明天开始,你跟着保卫科的老张去练武吧。别光动嘴皮子,你要和坏人拼,首先自己得有拼的实力才行。」
吴斐然:「……」
于厂长说:「也没必要硬拼,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回来搬救兵,别傻乎乎的真跟人家拼命。犯罪分子的命轻如蝼蚁,你可是金贵的很。我跟你说,你得树立一个正确认识,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什么名声丶财富,在生命面前,统统一文不值。」
「知道啦。我有那么傻吗!」
真理越辩越明,这绝对是句大实话。就是在大家的讨论过程中,裴东骏的问题越来越多了。
裴家。
宁安跟夏兴华一边吃草莓大福一边聊天,夏兴华问她:「好吃吗?」
「好吃。」
「好吃下次碰见了再给你买。这东西只能赶巧,碰上了就买,碰不上就算。」
「我明白,妈妈。明天真的不用我跟您一起去吗?」
「不用了。我有你吴伯伯和丁姨陪着,我们仨足够了。要是陈爱国同志的父母也来,那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