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尊先扫清挡在你我二人之间的所有障碍。等无人再能威胁到你我之时……如果,到了那天,你仍旧没办法好转,那么,师尊……就把灵骨剜出去送给你。”
“以我的灵骨,重塑你的血肉,让你再度做回许慕言。”
“只不过,到那时,师尊就是废人一个了。”玉离笙的声线颤了起来,低声道,“言言,你千万不要抛弃师尊……师尊不想再沦为废人,但为了你,师尊愿意一试。”
“如果师尊赌赢了,你我就永远在一起。”
“倘若,师尊赌输了……那么,就当师尊命该如此……这个人间是很好,但我不愿意再有来生了。”
许慕言烧得晕晕乎乎的,只知道师尊嘴里一直念念有词的,就是听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反而还觉得有些吵。
下意识就抬起手来,捂住了玉离笙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玉离笙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低声笑了笑,倒也没生气。
他不敢休息,一直守在许慕言的身旁,喂水喂药,时不时绞帕子给许慕言擦拭着额头。
熬了一天一夜,许慕言的烧总算退了。
才刚刚清醒,就说想要见一见母亲。
玉离笙给他熬了小米粥,里面放了红枣,百合,又加了许多蜜饯,将许慕言扶坐起来,才温声细语地道:“言言,你烧糊涂了,你只不过是借谢启辰的身体还魂罢了,又不是真正的谢启辰,你在为师的眼中,仍旧是许慕言。”
许慕言当然知道自己不是谢启辰,但他就是想见一见谢启辰的母亲,想知道,谢启辰的母亲同自己的妈妈像不像。
只是想要睹人思人而已。
穿进书里这么久了,他想家了,想妈妈。
许慕言拿起扇子,又道:“我就是很想见一见她,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占了她儿子的身体,应该为她尽一尽孝道。”
玉离笙略一思忖,才低声道:“等你病好了再说吧,眼下你生了病,又满脸病容,若是让她瞧见了,只怕要难过的。”
许慕言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
他最害怕别人在他面前可怜巴巴地掉眼泪了。
尤其害怕女子在他面前掉眼泪。
心想,自己现在染了风寒,要是把病气过给别人了,那就不好了。
遂暂且点头答应了。
等喝完了小米粥,许慕言的脸上总算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也没什么困意,在屋里憋太久了,遂央求着玉离笙,能不能带他出门透透气。
哪怕就是在外头转一转也好。
玉离笙抬手贴向许慕言的额头,见高烧已退,看起来人也精神了不少。
又想着,难得今日天气好,带言言出去转转,透一透气,也未尝不可。
一直把人关屋里,就是个没病没痛的人,也要被关病了不可。
玉离笙略一思忖,便也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沉默着取来厚实的貂毛大氅,将许慕言从头到尾遮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由雪貂的皮毛制作而成的,毛绒绒的皮草,穿戴起来十分保暖。
把许慕言的脸衬得雪润可爱,倒是少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