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却人来人往,仿佛对这高温没有半点儿感觉似的。
老叫花坐在酒楼旁侧,舔了舔干涩的唇舌,屏住呼吸,企图能听见一墙之隔的食客们吃饭时碗筷敲击声和咀嚼声。
能盖起三层楼的必不是穷人,况且,还用这三层楼做了酒楼,自然而然的,酒楼的墙壁定厚实的很,那老叫花徒睁着双眼,什么也听不到,脸上的神情却是与之相反的享受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诡异。
突然,老叫花两眼一翻,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而这么一个如地上石子般毫不起眼的人,也无人关怀。
不知过了多久,从另一侧突然跑过来一个小叫花,他右手的破碗里放着一个白花花的馒头,左手覆在碗上,神情紧张的像是在护着什么绝世珍宝般,走近了,正要开口,就看见了那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
「爷爷——!」
小叫花顾不上刚才还护着的东西,扑将到老叫花身旁,一时之间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
哭是人的正常生理反应,有时可以缓解心理压力,有的人哭起来梨花带雨,美不胜收,而有的人却是鼻涕一把泪一把,混合而下,鬼哭狼嚎的吵的人脑壳突突的响,苏凝收回银针边努力克制着抬手拍在死小子后脑勺的念头。
「是中暑了,将凉茶喝下,日后不要正午一直待在日头下,旁的就没了。」
小叫花听见这话,哭声渐消,他睁着双已经肿的像核桃仁的眼,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再以白纱掩面的女子,抽抽噎噎道:「谢谢漂亮姐姐,漂亮姐姐的大恩,小狗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当牛做马,以报大恩。」
说到最后,双手合十,向苏凝不伦不类的鞠了一躬,不管旁人怎么想,小狗子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这是他从酒楼里吃饭的大侠们身上学的,他偷偷练了好多遍,终于派上了用场,自觉自己聪明无比,而且,这个义诊的地方也是他听见酒楼里的大侠议论时知道的,不然,他们这身无分文的叫花子,怎么有那个钱请大夫呢。
苏凝被面纱挡住的嘴角一抽,面上却仍是那副清冷自持的模样,「小兄弟不必客气,此乃医者本分,当不起报恩一说。」
小狗子被回的一愣,因着他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在那边厢突然跃来一粉衣女子,嬉笑着挽着白衣女子的手臂,撒娇般抱怨道:「师姐,你干嘛不叫我呢?我一起来不见你,可担心了。」
苏凝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挨得太近,即使这是她的「女儿」之一,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挣脱出来,调笑道:「没叫你?也不知是谁一大早的睡的跟只小猪似的,怎么叫也叫不醒。」
后者听了这话,羞窘的叫了声「啊」,丢下句「我再也不和师姐说话了」,便捂着脸跑开了,边跑边想师姐果然是被谷外感染了,现在也会取笑别人了,虽然那个屡屡被取笑的人是她,但总比之前那个冰块儿样子好多了。
苏凝微挑眉,理了理袖子,收了写着「义诊」的旌旗,转身坐在了茶摊上。
「系统,你这发布的任务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抱歉宿主,本系统只是替广大读者传达她们的想法,其馀的并不在本系统的管理范围内。」
苏凝咬牙,这个任务真是一言难尽……
让身为正邪两派的男女主在江湖众人的祝福下成婚,这不是纯属扯淡嘛,除非人都傻了才可能,要让她死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她心累。
等等!
刚才说,除非人都傻了,唔,傻了,苏凝眼睛一亮,想到了个较为妥帖的好法子。
她现在的身份是女主的同门师姐,也是剧情中段的一个小反派,两人师出神医谷,同为谷主的亲传弟子,医术自是没话说。
她记得之前描写神医谷时,曾经设定过神医谷的医者皆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所以她们大都在谷中潜心研习医术,避世不出,偶有一两人出谷
历练,便会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备受追捧。
而这追捧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来自她们门派代代相传的医仙册,传闻得医仙册者得天下,这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医仙册中有一个记载着可控人心智的药物,服用此药后,人虽与平常无异,却会听从喂药者指令。
确认过眼神,我遇上对的药。
苏凝想清后,回了客栈,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拧眉,「系统,你知道我女儿去哪儿了吗?」
「宿主,女主在醉花楼。」
醉花楼,怎么感觉是个青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