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伤疤,是那年被割腕留下的,戚淮清以前是总是带着手表,用表带覆盖。而现在,那只手表,不知什么时候被裴景川取下拿走了。
“你总是这么喜欢伤害自己来达到目的吗?”
白皙纤细的手腕上,这条伤疤碍眼而丑陋。裴景川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这条伤疤时的震惊和后怕。
那时他问她,这伤疤是怎么回事。可她却像是被触及到了逆鳞,原本和缓的面容瞬间冷硬下来,周身散发着寒气,一言未发的便离开了。
他一直无法想向,以她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做出这种自残的事情来。
手腕处一直不愿被看到的伤疤骤然被人提及,裴景川的指腹还在伤疤上缓缓摩挲,他的问题让戚淮清恍惚了一下,被下药后的无力,被微凉的手指触碰的恐惧,仿若场景重现。就像是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被人重重撕裂,肆意玩弄着。
戚淮清的心脏蓦地一痛,喉咙像是被梗住了一般,泛起一阵疼痛,原本就红着的眼眶,倏地滑下眼泪,顺着眼角浸到了枕头上。
裴景川抬手,缓缓擦拭掉她眼角的泪,“你总是这么不乖,我怕你再伤害到自己。”他轻轻地吻了吻她手腕上的伤疤,轻声说:“所以,在你想清楚之前,我只能这样做了。”
“变态。”
戚淮清的话音刚落,夹杂着雨声的房间里便倏地响起了一阵铃声。
和戚淮清见面之后,谭书奕第二天便把两人解除婚约的消息放了出去。于此同时,也撤了在戚氏的资。
而戚淮清拿来威胁他的那些消息,他也开始处理收尾,尽量解决后患。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最近,关于谭氏的丑闻却突然被曝了出来。可怕的是,这些消息并不是虚构的谣言,而是真实的存在,并且正是当初戚淮清威胁他而拿出的消息。
他忙得焦头烂额,谭氏的股价也一跌再跌,等到终于平息下来,他才有精力愤怒。可当他给戚淮清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
自诩修养良好的他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手机扔了出去,手机砸到地上发出的响声,以及他周身的低气压,让站在一旁的助理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可气过了,事情总要解决,不知道戚淮清的意图,谭书奕永远也无法安心。他揉了揉眉心,对一旁的助理说:“再去给我那个手机来。”
助理应声离开,几分钟后,一部崭新的手机重新到了谭书奕的手里。
拿上手机,谭书奕驱车去了戚淮清的公寓。他坐着电梯上楼,摁门铃却始终不见有人来开门,焦躁的他险些将门砸了。
就像戚淮清了解他一样,他也了解戚淮清。毕竟两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是真实存在的。所以现在找不到戚淮清,谭书奕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唯一可能知道她在哪里的人。
和戚家的关系已经闹僵,谭书奕辗转多方,终于从裴景川养父李从明那里拿到了他的手机号。
彼时窗外狂风呼啸,瓢泼的大雨落下,在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谭书奕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被雨水淋花的窗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响,面容沉静,眼神暗沉。一声轻响后,电话被接通。
裴景川温和的声音在一片雨声的背景下透过手机传了过来,“你好。”
谭书奕定了定神,“景川,是我,谭书奕。”
房间里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原本凝滞的氛围。
裴景川拿出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戚淮清的身体变倏地一僵,可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并不看裴景川的动作。
刺耳的铃声还在不停地响着,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传进两人的耳里,裴景川握着手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戚淮清,他嘴角噙着笑,轻声说:“放心,不是戚峥沣。”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接通的同时点开了免提。裴景川含笑的声音响起:“你好。”
然后,戚淮清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景川,是我,谭书奕。”
房间里的雨声很大,窗户打开着,夹杂着呼啸的风,窗帘被扬起,不时有雨滴飘落进来,几秒种后,戚淮清听见谭书奕接着说:“你知道淮清最近在哪儿吗?”
谭书奕的这句话,瞬间在房间里响起,裴景川眼眸一沉,他垂眸看着虚弱地躺在床上的戚淮清,终于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然后俯身,轻咬着她苍白的唇。
听清谭书奕的话,戚淮清的呼吸一滞,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刚想开口,便眼前一黑,随即,唇上被覆上了一层柔软。
她细微的呜咽随着雨声一同传进了手机里,模糊不清的声音让谭书奕一怔,他顿了顿,然后疑惑开口:“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