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他的温柔丶爱过他的粗鲁丶爱过他好丶也爱过他的坏;可是现在,我已无话可说。
很多时候,也许我爱的只是一个能让我尽情遐想的身影。
很多时候,也许我爱的只是无望人生中的一点光明。
很多时候,也许我爱的只是孤孤单单一个。
很多时候,怒其不争。
于他,于己。
30。劳燕分飞
30。劳燕分飞轻信他的谎言丶容忍他的欺骗,却仍旧割舍不了对他的痴迷。当手机再响起,我又一次无奈地向宿命妥协。
他轻声哀求,“老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
沉默许久,我听见自己哽咽着向他屈服,“不,不是,刚才不该冲你发脾气……是我不对。”
“那大家都退一步,以后我们别再吵架了,好不好,老婆。”
“恩,好呀。”
我恨死自己,恨死自己为何对七殿能做到铁石心肠,偏偏对白眼狼却当断不断。也许他的确有诸多苦衷,我也曾听闻“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无奈,可这些难道是我优柔寡断的理由?
明知事与愿违,奈何执迷不悔。
“老婆。”他又轻柔地唤我,恰似绵绵春雨滴落在我心头,“我明白这段时间你很累,一个人生活压力很大,我知道你吃了许多苦。可是我会疼你的,我爱你……虽然不能在你身边陪着你……我爱你,知道吗?我爱你……肖红。”
他郑重其事念我真名,我大惊失色,像是被人从童话故事的城堡里一把拽进了贫民窟。
肖红,我的名字,我都快忘了这是我的名字,忘了这是我自己。
我不是片刻柔情,从来不是;屏幕后我是肖红,活生生的肖红。
北方有狼也许是片刻柔情的,但王瑞绝不属于我肖红。
我在强求什么?
强求一份建立在谎言与欺骗的情感能以皆大欢喜的姿态尘埃落定?
一语惊醒梦中人,现在我总算了解自己多么可悲。
他不是我的谁谁谁,我也终成不了他的某某某。
我们只是两个为了欲望戴着面具说谎的可怜虫。
我们只是一对利用网际网路躲在幕后调情的狗男女。
想到这些,我笑着吞下眼泪,醒了过来。
我问。
“王瑞,你真心爱我吗?爱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爱我到可以放弃现实?”
“你……”他的千言万语,似乎都融化在未完的誓词里,“别钻牛角尖,好了好了,不谈它好吗?我对你是真心的,你该明白。”
他显得那般无力,劝慰我的话语更像是为了说服他自己。
“不,我不明白。”我歇斯底里大声咆哮着,害怕这份破釜沉舟的勇气会在下一秒离开我,“我不明白上海和深圳有多远丶我不明白一步之遥与咫尺天涯的距离丶我不明白灵魂的伴侣是否就在信仰的彼端丶我不明白为什么约定是说到做到可你却光说不做。你给了我希望却又叫我忍受失望,你让我整日沉浸在你给的幻想中,最后却又残忍地告诉我都是一场空。不明白,我统统不明白。”
“我……老婆,我已经反覆道歉,还要我做什么?我买了项炼给你赔罪,还要我做什么?”
那头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努力隐忍不朝我吼叫,似乎我已把他逼到悬崖边缘。
“北方有狼,我最恨别人骗我,最恨别人不守信用。明明做不到,为什么还要承诺?”
“老婆,我不断向你解释,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老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我也不想你难过,我连机票都订好了这你知道。难道你要我冒着失业的风险陪你逛南京路你才称心如意?”
他不再掩饰他的精疲力竭,声音缓慢而又沉重,压抑的喘息透过电波传来,伴随着我的心跳一同急剧起伏。我克制住临阵退缩的念头,逼着自己往火海里跳。
“机票?呵,机票。对啊,还有机票,都忘了还有机票。”我喃喃自语,嘲笑着他赐予的另一场笑话。“北方有狼,我要的是你能兑现承诺丶你能说到做到,不是一根代表歉意的冰冷项炼。你还是不懂,你以为寄根项炼过来就能一笔勾销?就能把我当婊|子耍?就能心安理得继续开空头支票?你真的这么以为?告诉你……告诉你,从看穿你的那天起我早他妈不戴啦!项炼,哈,滚你妈的项炼,去你妈的机票。你是谁啊?王总监?啊?你要骗我到几时……王瑞……我从不忍心看穿你……你要编我陪你演……哈哈,我早知道,早知道……”
泪滑落,分不清自己在笑或是在哭。
几秒过后,没有争辩,电话那端突然传来忙音,嘟—嘟—嘟。一声接着一声,隔绝了我与他这场徒劳的挣扎。
终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