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内衫,其实只单单一件抹胸,薄薄的抹胸勾勒着细瘦的腰肢,露出一片因久不见天光瓷白又精致的肩颈和锁骨,本该扣在身前的结不知怎的跑到了身后。
江铃儿觉得莫名又冤枉,破天荒般难得的机会,她还真怕被小毒物扫地出门。可越是想解开越是解不开。
她胡乱扯了一通反倒将内衫上的衣带打了个死结,没想到最后卡在了这儿!江铃儿盯着这小小的死结眉头拢成一道山丘,忽而一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容忽视的视线钉在她身上——
江铃儿侧眸看去,不期然和小毒物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小毒物不知何时起半坐起身,半靠在床头,浓黑的双眸幽幽盯着她。
江铃儿:「……」
她的手还搁在身后的结上呢,忽然不知是该解了好还是捡起衣服滚出去。
不过——
江铃儿又抬眸看了小毒物一眼,小毒物应该还在气头上,俊容有些阴沉,可到底没再说出让她滚的话,只静静盯着她……
江铃儿忽的眉心一动,松开了搁在死结上的手。
脚踩过方才落在地上的外衫,徐徐向床榻靠近。期间小毒物半靠在床头,沉默注视着她,始终未置一词,直到江铃儿走到他跟前,像只猫儿似的单膝跪在榻前,双手攀在榻上,下巴也搭在榻上,枕在自己双手上歪着脑袋仰望着半靠在床头的少年。朱唇上下一抿,轻声道:
「我解不开……你帮我,好不好?」
小毒物极细微的一顿,唇角下压,抿成了一条线。
他不答,只静静俯视着眼下这双猫似的杏眼,看似俊容波澜不惊实则脊背紧绷如一张拉满的弓,若说江铃儿像猫,小毒物更像一只猫。
一只炸毛的猫。
不答就是默认了。
江铃儿唇角微微一勾,又极快的抿了下来。她倾身过去,将额就抵在小毒物绞着被褥的手边,一把拂过发挽在颈侧,露出一截久不见天光的腻白的颈子,那缠绕的结恰就落在后颈上。
细细的丶暗红色的小小的结好像一滴血像一滴蜡落在小而精致的后颈上,激得他瞳孔一缩,绞着一角薄被的手神经质的一颤后猛地握紧了,指甲嵌进掌心的皮肉内。
面上却不显,唯有一双墨瞳越加深不见底。
他曾见过的。
在那个火把憧憧丶燥热的夜里。
只要轻轻一挑,只要轻轻一挑……
那绞着薄被的手骤然松开,指尖微颤了一下,伸了过去。正要触及那小小的结时——
「不可以撕哦。」
一步之遥的距离,指尖一顿,僵在了空中。
已是入秋的季节,许是深夜寒凉,江铃儿吸了吸鼻子才略带点儿自嘲的意味凉凉道:
「咱可没钱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