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去?」
甘子实点点头:「不错。」
虽然青年面上无波无澜瞧不出什么情绪,虽不过相识半日光景,袁藻还是敏锐觉察出点端倪,忙道:
「铃儿姐从小在金陵长大,而且那个密道我去过了,不会有事的。」
裴玄闻言没有说话,因淳于诨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人知道彼此都没死不由松了口气,然而青年紧锁的双眉始终没有松懈下来。
便是向来粗犷心大的淳于诨也觉察出裴玄的不对劲,正待询问另一边传来了不小的质疑声,裴玄丶淳于诨丶袁藻等人寻声看去。
马三爷一把破锣嗓,嗓门极大质问丹霞洞宗山真君,要不是陆爷拦着,真当要上前揪住宗山真君的衣领好好问一问他:
「你他娘的不是说要亲自料理那厮么?文山真君那狗贼怎么还活着?!」
「实是误会!我本欲清理门户,可他…可他向我痛哭流涕丶跪地求饶……毕竟同门多年,老夫实在不忍下手,他向我立下毒誓绝不再残害无辜,老夫才……」
马三爷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当即冷笑:
「谁知道是不是包庇同门师兄弟亦或是,包庇同伙!」
「你!」宗山真君登时胀红了脸,羞愧难当,「此事确实是老夫之过,多说无益……老夫一力承担!」
当即挽起拂尘打向自己胸膛处,忽而一道柔中带刚的拳风扫来,是袁闻康使出莲花妙手格挡住拂尘,无形中以掌力化去了拂尘的杀气。
「眼下金兵临城,正是用人之际,真君既心中有愧何不多杀一金兵,多救一金陵百姓功过相抵?」
宗山真君闻言沉默良久,猝然长叹:「罢罢罢!便依袁堂主所言,来日老夫定手刃那奸人!」
马三爷平生最看不惯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善之人,狠狠啐了一口。
「……那丶那啥。」
裴玄一直循声看向马三爷丶宗山真君等人的争执,忽而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闻声看去,是甘子实。
少年见那双浓黑的凤眸看过来,不知为何,说不出的熟悉。青年只是平淡地看了过来,可他在这样一双瞳眸的注视下不由挺直脊背,下颚微微绷紧,声音有些艰涩,带着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紧张还有沮丧。
虽然当时青年在马背上昏迷了过去,可能并不知道江铃儿和他约定,可他还是同青年道歉,低垂的头颅恨不得埋到地底,拳头捏得很紧,手背有若隐若现的青筋起伏:
「……对不住,我没能保护好那和尚,还把他弄丢了……」
「你亲口和她说吧。」
甘子实浑身极轻微地一颤,头颅埋得更深,羞惭的红爬上耳廓。
「不过……也没到最糟糕的时候吧。」
少年一顿,霍然抬首,却见那神秘的番邦青年已经走远了。
青年头也不回,只随意的摆了摆手:
「怎么弄丢就怎么找回来吧。」
少年愣神之后,眼眸刹那晶亮,跟了上去。
那厢金陵太守宋师良书信一封,恳请凌霄七子送往临安送往朝廷,请求支援。
凌霄七子自然义不容辞,温承安当即安排师兄弟们中年龄最小的六师妹林梦宛和七师弟李遐前去送信。
六师妹林梦宛:「我不去!大师兄我要跟你们一起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