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儿招式如疾风越发凌厉,可竟连裴玄的衣衫都没沾到半点!
半!点!都!没!有!
不光如此,裴玄手执着枯树枝好像逗小孩一样一直耐心极佳与她周旋,只见他如闲庭信步一般,每一步看似无意却步步精准避开她三十六路腿法的攻势……只是毕竟大病初愈,身形手法不变,但脸色越来越苍白。
江铃儿固然心急,却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果然在他脚步微晃时……就是现在!
江铃儿瞅准时机,当胸虚打了一招,足尖一点,跃到他身后,带着半成内力的「雷霆」一掌击向他后背!
裴玄好像背后长了眼一样,须臾右手换左手,就在江铃儿的掌心即将袭上他后背时——
豆大烛火陡得剧烈晃动一下,撩起的一粒极小的火星子于眼前迸裂,江铃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枯树枝的尖端已然逼近丶悬在她瞳孔前堪堪一寸处!
瞳孔紧缩,震颤的杏眸映着尖锐的枯树枝的尖端,以及——年轻道人淡漠到近乎残酷的泠泠凤眸:
「这才是真正的落英剑法。」
在江铃儿掌心还距他身前一尺的距离,裴玄手执的枯树枝已然逼近她的瞳眸,只需往前……不,往下抵上一寸,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是她输了。
一切发生在须臾时间里,掌风震荡开,扬起她鬓角的落发。江铃儿长睫震颤,动作滞在半空,因骤停,掌上内力反噬,步伐错乱将要跌倒在地时,被一只有力的臂弯捞住了腰肢。
感受到指腹上不同于自己的柔韧又纤细的触感,裴玄一顿,随即不着痕迹松开。掩饰什么似的以拳抵在唇下,低咳了两声:
「落英剑法为我所创,我能不知?」说着想起了什么,颇为嫌弃,「他们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们」还能指谁?自然是指他凌霄子弟,温承安和甘子实。裴玄蓦地想起自己捏起的不伦不类的鸡爪子,嫌弃地甩手。
「还是那句话。」年轻道人抬眸定定地看着江铃儿,向来油腔滑调的青年一脸倨傲和漠然:「我凌霄剑法何至于输给一个耍猴逗鸟的花架子?」
配着这张倨傲的俊容,晕黄的烛光在青年瘦高的身躯上勾勒出一道金边。
江铃儿愣住,呆呆地望着他。
裴玄看着眼前呆呆傻傻的好似霜打了似的俏白的小脸,心想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习武之人大多都是心高气傲之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近乎……近乎羞辱的碾压式的打斗了。
况且他年长她好些岁,就算内力全失也是个堂堂八尺男儿,欺负人一小姑娘,委实欺负人了。
裴玄心里正心虚着,江铃儿忽地毫无徵兆上前一步,两手抓住他的袖子,大声道::
「你教我吧!」
裴玄:「……」
裴玄闻言一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江铃儿更紧的抓住他的手臂,生怕他逃走的模样,正要说些什么,腹中先她一步,发出好响的一声轰鸣。
江铃儿:「……」
裴玄:「……」
江铃儿窘的脸都红了,不过……这都不重要!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
她紧紧攥着他的手臂殷切道:「你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