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顿时变得很微妙,天家姓李,鲤鱼同李,是禁吃鲤鱼的。
李珣有些遗憾,取下勾后将其放生。
不过他今天的运气似乎有点背,宋致远和老陈一条鲤鱼都没钓到,就他接二连三钓到的全都是鲤鱼!
李珣彻底郁闷了,连林秋曼都看不过去了,忍不住说:「殿下你跟鲤鱼有仇么,非得去钓人家?」
李珣默默地换了一个位置。
宋致远笑着打趣道:「看来今天五郎是没法吃鱼了。」
不幸的是刚换位置又上钩一条鲤鱼。
李珣彻底佛了。
众人失笑不已。
围场那边马蹄声阵阵,喧闹嘈杂,好不热闹,湖泊这边则清净安宁。
林秋曼两手放到脑后当枕,惬意地躺在草坪上,翘着二郎腿,眯眼望蓝天白云。
微风徐徐,吹得人舒适至极。
莲心在一旁伺候她吃瓜果,她享受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
不远处的李珣瞥了她一眼,皱眉问:「林二娘,你的仪态去哪里了?」
林秋曼坐起身,发牢骚道:「殿下用得着上岗上线吗,这又不是在后宅。」
「你一个女郎家,站无站相,坐无坐相,像话吗?」顿了顿,「在场的全都是男儿,成何体统?」
林秋曼当即像泼妇一样在草坪上滚了一圈,不满道:「奴现在还是个撒野的老流氓呢,管得宽!」
底下的人全都被逗笑了,李珣也忍俊不禁,跟她那种人讲规矩,完全是秀才遇到兵。
也在这时,华阳打马过来,大老远喊道:「林二娘,去遛马!」
林秋曼正闲得无聊,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边跑边道:「来了!来了!」
待她们走远后,李珣看向宋致远道:「华阳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致远没有吭声。
李珣:「那日你给她请罪,她是什么态度?」
宋致远沉默了阵儿,才道:「五郎素来知道我与大长公主犯冲,不论我怎么请罪讨好,她都是不会接受的。」
李珣望着平静的湖面,似想起了什么,幽幽说道:「阿姐十五岁和亲北獠,忍辱负重十五年才得以归家,回来后宫里头给她安排了不少姻缘,她皆看不上,唯独你宋致远入了她的眼。」
宋致远垂首不语。
李珣叹道:「我听说当年你们二人结缘可费了她不少心思,像她这般骄纵的人,愿意在你跟前低头,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见她当时对你是用了真心的。」
宋致远的心里头有些意难平,「我自然知道。」
李珣偏过头看他,「你既然接受了她的前尘,愿意与她缔结姻缘,为何又放不下颜面与你骨子里的傲气同她走下去?」
宋致远嘴唇蠕动,想说什么,终究是放弃了。
李珣犀利道:「一个十五岁就肩负起国雠家恨的女郎,好不容易从深渊里爬了出来,还愿意捧着一颗真心待你,你若没本事接住,当初就不该给她希望,既然接手了,就应该知道,那份厚重是不能用一般的儿女情长去衡量的。」
宋致远喉结滚动,似被这番话触动了,神色有些黯然,「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李珣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这段往事你就真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