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单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戏台。
那梁九儿的身段堪称一绝,一身戏服把体态衬得风流到了极致。
然而跟李珣那身段比起来,她总觉得缺了点阳刚的味道。
李珣常年练武,身上的线条是结实紧致的,并且具有爆发力。
林秋曼微微垂眸,想起那天晚上两人之间的旖旎,不由得心猿意马。
或许李珣确实说得不错,她不贪钱也不贪权,贪色……倒是真的。
他的皮囊她是爱极的。
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清贵禁欲,一身章服威严肃穆,一本正经得叫人不敢亵渎。然而骨子里却闷骚得要命,又纯情又欲色的那种。
两种极大的反差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他越是端方自持,她就越有兴趣去把他的伪装扒拉下来。
毕竟把皎皎明月从神坛上拉下来糟践,想想就觉得爽。
见她抿嘴笑得猥琐,华阳好奇问:「你在笑什么?」
林秋曼回过神儿,指了指台上的梁九儿,无耻说道:「那郎君身段儿好,叫人看了想入非非。」
华阳啐道:「色胚。」
林秋曼斜睨她,笑眯眯道:「试问谁不爱美人儿呀,那可是稀缺资源,珠宝黄金常有,美人儿却少有,梁九儿也算得上人间姝色了。」
华阳也单手托腮,兴致勃勃点评道:「若说人间姝色,还是得五郎才有那资格,他当得起天容玉色。梁九儿毕竟是市井之徒,说到底是拿不上台面来的,镇不住场子。五郎却能,不但有容貌,还有才学,上马能定天下,下马能治国家,是我大陈顶好的男儿,当得起国色。」
林秋曼笑而不答。
华阳忽然看向她,说道:「五郎不近女色,你说他会不会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秋曼:「不举?」
华阳:「跟你说正经的呢。」
林秋曼笑得邪气。
那天晚上她把他撩得起了反应,好女色肯定是不假的。
至于难言之隐,无非就是会装,装得清高自傲,装得一本正经。
从春福楼回去后,林秋曼收到了英国公府送来的喜帖。
那字迹应该出自于裴六郎之手,苍劲有力,很有一番风骨。
她细细看了会儿,赞道:「这字写得好。」
张氏在一旁笑道:「柳家娘子能进英国公府可要好好感谢小娘子,若不是小娘子撮合,她是很难有这种机缘的。」
林秋曼把帖子放到桌上,说道:「那也是她的本事。若是我,便干不出这等事来。一来舍不下面子,二来也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这般豪赌。把命运寄托到他人身上,始终睡不了安稳觉。」
张氏:「可是能像小娘子这般豁得出去挣前程的又有几人呢?」
林秋曼愣住。
张氏继续道:「女郎家,后宅才是大多数女郎的生存天地。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这是女郎生来的命运。柳家娘子把命运赌注到裴六郎身上也算是赌对了的,他愿意求娶,可见诚心诚意。一个女郎,若能得夫君真心实意疼宠,便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