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摸下巴,「我再琢磨琢磨。」顿了顿,高兴道,「宫里绣房的那两个娘子可争气了,给我长了脸!」
林秋曼也高兴,「还是曹嬷嬷教得好。」
华阳摆手,「她们自个儿也上进,连曹嬷嬷都夸,说她们悟性高。」又道,「我近日跟皇商冯家达成了协议,打算专门培养一批印染的女郎送到染坊,专门针对冯家的需求教学,这样更能事半功倍。」
林秋曼:「那挺好,大长公主有门路,若是把华阳馆做稳当了,还可以向国库讨银子。」
华阳啐道:「五郎可抠门了,我曾私底下找过他,他说国库的银子留着有妙用,我若是缺银子,晋王府可以给。」
林秋曼无耻道:「他偌大的晋王府,又不吃喝嫖赌,守着那么多田产银子也没什么用处,大长公主狠该讨些过来,咱们干的是民生。」
华阳暗搓搓道:「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中午林秋曼在这儿蹭了顿饭,说要把平春苑腾出来,往后回林府住。
华阳放下汤匙道:「倒也不必,你阿娘在林府,有时候我过去跟你说说话也不方便。平春苑反正都是空置的,你便留着,偶尔喝点小酒说说私房话也方便一些。」
林秋曼:「那依你。」
待到林文德执行流徒那天,一家人去送行。
天空有些阴霾,人们在十里亭送别,林清菊夫妇也在。
周氏偷偷抹泪。
林秋曼让他把和离书写了,林文德寥寥几笔便断了与徐美慧的姻缘。
两个孩子眼泪花花地望着自家老爹。
林文德鼻子微酸,把姐弟二人搂在怀里道:「往后要好好听祖母和姑母们的话,别调皮,知道吗?」
林湘哭道:「爹什么时候能回来?」
林文德红眼道:「很快,很快就能回来。」
林竞问:「很快是多快?」
林文德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秦秉南道:「大哥且安心,两个孩子有我们照看着,他们是林家的希望,不会把希望折断。」
林文德拱手道:「四郎有心了。」
林清菊抹了抹泪,把备好的包裹给他,说道:「五年也很快的,一眨眼便过了,大哥务必保重好身子,往后你还得看着湘儿和竞儿嫁娶呢。」
林文德笑,「两个孩子,日后得拜托大娘多多费心了。」
林清菊:「反正我也要照看乔儿,一并把他们照看了,不会给你养歪的。」
林文德一一道别,轮到林秋曼时,她说道:「该说的已经跟大哥说了,你去看看阿娘,她老人家伤心着呢。」
林文德走到周氏跟前,给她跪下磕了三个头。
周氏泣不成声,林清菊忙上前安抚。
林秋曼望着他们,心里头颇有些感触。
回想才来时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两别,终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或许就是家族的意义,落难时相互支撑,兴旺时相互扶持。
打断骨头连着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