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没笑什么,只是劳大长公主白张罗了一回,是二娘自己不争气。」
华阳安慰道:「一回不行便来二回,总有那么一个人是欣赏你的。」
林秋曼点头,「借大长公主吉言,若二娘坚守初心,定能如愿。」
「这话说得好!」又道,「那日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回去仔细考虑了两日,决定试一试,就从纺织和绣工开始。」
林秋曼很是惊讶,「大长公主当真想做?」
华阳眼中满怀憧憬,起身背着手道:「我要把曾经弯下来的脊梁骨打直了,以前我总是埋怨自己不是男儿身,总是怨憎当初和亲所吃尽的苦头。从今日开始,我要以自己是女儿为荣,当初我在哪里丢了尊严,就从那里把尊严捡起来。」
看到她竟然有这般觉悟,林秋曼不禁有些小激动。
她从未想过,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原来她也是有能力用自身的力量去感染或影响他人的。
往日受到挫折时她也会埋怨,却从未想过屈服。
她在二十一世纪受了那么多教育,不是来折断脊梁骨的。
哪怕在这个时代里站起来的过程很艰难,甚至惨烈,总是要坚守初心,不忘根本。
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心酸,林秋曼矫情地红了眼。
见她面色不对,华阳小心翼翼道:「你真那么在意窦七郎吗?」
林秋曼摇头,「奴高兴!」
「高兴还红眼眶?」
「就是高兴!」
「高兴什么呀?」
林秋曼拿手帕擦眼道:「奴高兴一定能替卫娘子打赢这场官司。」
华阳:「……」
突听底下传来一阵骚动,两人受到惊动,忙去窗边探头观望。
片刻后,家奴来通报,说梨园出了事,京兆府派衙役来查封了。
华阳吃了一惊,困惑道:「我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不多时,领头的官差上来见礼。
林秋曼有些恐慌,她本能排斥衙差,主要是动不动就坐牢。
华阳问那官差道:「梨园发生了什么事,闹得这么大的动静?」
官差答道:「回大长公主的话,京兆府查出中秋那晚的命案跟梨园有关,死者是梨园园主,目前的这个园主是假冒的,恐生是非,故来查封。」
听到此,两人皆震惊不已。
官差继续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大长公主先回。」
到底是女郎家,还是被吓着了,匆匆走人要紧。
一众官差把梨园包围封锁,里头的客人全都被赶走,搞得风声鹤唳的,令人惴惴不安。
几个班主被带到领头的官差跟前。
梨园有三个班主,其中春福班名声大噪。
那梁九儿倒是一点都不惧怕,穿着戏服站在台上平静地望着散去的人们,脸上画了浓妆,看不清表情。
他身后的同行动了动,他不动声色挡了挡。那同行花脸不再有其他行为,只是像木头似的杵在那里,听候官差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