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急了,大声道:「明府!阿芫是某的命,不能舍给卫氏!」
马县令不答反问:「既是你的命,那她身上的那些伤从何而来,公堂上的人都是睁眼瞎吗?」又道,「如此幼女留在你手里也是作孽,这一回是失手打断了腿,下一回失手呢,是不是要她的命?」
「明府!」
「你莫要争辩,方才邻里作证,卫氏并无不良嗜好,且温顺贤惠。好好的妻儿被你暴力毒打了七年,如今跑了你却失悔,已经晚了。」
这话把刘斌说得又急又怒。
马县令问:「卫氏,若今日刘大郎向你忏悔,往后不再动手,愿意与你好好过,你可愿意同他回去?」
刘斌焦急地看向卫娘子,她平静回答:「奴不愿意。」
马县令:「你看,人家不愿意跟你回去了。我若强行让她跟你回家,日后她又闹得你不得安生,何必呢?」
方才刘斌还志在必得,现在一下子就萎了。
马县令:「卫氏,我再问你,你带着阿芫和离后靠什么过活,若没有生计,本官是不会判和离的。」
卫娘子自信道:「回明府,奴有绣艺,会接绣活讨生计,平日里奴也在接绣活,邻里也是知道的。」
马县令沉吟片刻,方道:「罢了,便成全你。」
卫娘子难以置信,喜不自胜道:「明府当真愿给奴一条生路?!」
马县令捋胡子道:「法外亦有情啊。」
卫娘子激动得热泪盈眶,边上的林秋曼勾了勾嘴角,垂眸不语。
不一会儿马县令下结案判词,成全了卫娘子的诉求,判她与刘斌和离,并且阿芫的抚养权归她。
拿到判词后,卫娘子抱着女儿痛哭了一场。
马县令起身看着刘斌,恨铁不成钢道:「刘大郎啊刘大郎,若你早些悔悟,又哪来今日的妻离子散呢。日后你若还不改毛病,哪家的女郎还愿跟你?」
刘斌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卫娘子母女。
马县令警告道:「他日卫氏母女出了意外,本官第一个拿你是问。」
刘斌回过神儿,「明府,某冤啊!」
「你不冤,今日本官判你和离,你心生怨憎,起了报复。你最好祈祷母女平安无事,若不然,府衙的大狱随时为你敞开,十八种酷刑皆等着拿你试刀。」
这话把刘斌唬住了,没有吭声。
马县令:「退堂。」
人们陆续离开公堂。
待众人都出去后,马县令还没有走,林秋曼也没走。
知道他有话要说,林秋曼温顺地走上前。
马县令心里头到底不痛快,意味深长道:「小娘子好本事,打蛇打七寸,是个狠人。」
林秋曼:「明府此话差矣,公道自在人心,东县百姓皆知蝼蚁仍得明府爱护,那是百姓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