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了捏手腕,一回头,就和井底的半个头对上视线。
许镜生:……
三个人围着井边,这口井里的水已经浑浊了,这颗头的面部已经腐蚀了一半,血肉模糊,看不出五官,有一半已经露出骨头,黑色的发丝缠住头颅,像一只水鬼。
徐朝:「所以他娘子真变成了水鬼?」
谢晏撑着头,将几个疑点连接起来,道:「有没有可能他就是想营造出这种假象,让别人觉得他孝顺。但实际上他在家虐待父母。晚上听到的喊声其实是他娘子的惨叫。」
而且下午见到的书架,不难猜出,陈荣应该是个秀才,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中举,而宁城科举要考察孝道。
徐朝毫不掩饰的嫌恶,拿扇子遮住口鼻:「世界上真是有这么两面三刀的人。」
是啊,可是关于那狐妖的线索是一点没有。难不成真是随便杀人?
那它干嘛还要恐吓这么久,还特意跑到花楼去杀陈荣?
整理好这些这边的线索,天差不多就亮了。
徐朝的建议是不要打草惊蛇,于是在第二天清晨俩人不得不拿出这辈子最好的演技,看着陈荣那张越发刻薄自私的脸,谢晏假惺惺的安慰道:「昨晚狐妖未曾来过。」
昨晚确实没有之前的动静,陈荣生怕他们离开,干巴巴的笑着,应道:「是是,那妖怪估计是知道几位道长法力高深,一时害怕的不敢出来了。」
徐朝一眼就看出他意图,摇着扇子说道:「我们在这里待到事情解决为止,你们只管正常生活就行。」
离开陈荣家,徐朝摇了摇头:「只能等那狐妖出来了。」
街上逐渐热闹起来,许镜生看了看阴凉的天空,忽然道:「今晚就会来。」
谢晏和徐朝商量了一下,狐妖绝对是和这家人有关,但昨晚把这个宅子翻遍也没有找到和那狐妖有关的东西,决定晚上进那个被锁住的房门看看。
但许镜生却对他们说:「我今晚就先不过去了,不然它又不会出来。」
谢晏点点头,见许镜生神色淡淡的垂着眸,于是道:「好,那师尊你早点休息。」
房门被关上,许镜生才抬手看向木串上缠绕的一根狐毛,语气平淡:「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春意料峭,风中带着寒意,把窗户吹得一响。
到了夜晚,谢晏还是如昨日一样,等陈家人都睡了后和徐朝用穿墙术进到这个房间里。
这间房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床,一个桌子和一个衣柜,而且衣柜门上还有两张符纸,是封印符。
不仅如此,墙上还挂着一把桃木剑——宁城只有一座寺庙,只有那地有一颗桃花树,是六百年前凌霄峰送的。
地上有层薄薄的灰,看来是用灭魂阵的时候也将这处封了起来。
忽然,有一根白毛自房顶飘落,落在床榻上,可向上望去,房梁上什么也没有。
谢晏突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道:「你说,会不会是狐妖想告诉我们什么。」
说着,他就走到床边,将软垫掀开,果然看见了一封信,落笔是赵初夏。应该就是陈荣他妻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