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和尚掀起眼皮,底下一双眸子浑浊发青,紧紧盯着宋彦:“本寺有本寺的规矩,施主请回。”
被这双眼睛看着,他浑身一阵恶寒,力道已经泄了三分。
这事他们不占理,人主人已经明确拒绝,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强人所难,他们是前来避雨的路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强盗。
李书颜不是不知道两人的剑拔弩张,本想着宋彦要是能敌过这白发和尚,她就快速跑进去一探究竟。
可惜,宋彦回过头来看她,显然心生退意。她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着上前拉开两人的手。
“我们只是一时兴起,宋兄,既然寺里有规矩,我们就到别处去逛逛吧。”
白发和尚没再坚持,缓缓松开手,朝宋彦撇去一眼:“年轻人后生可畏。”
宋彦没想到会在这里吃瘪,他在长安城中也算排的上名号的,除了不敌薛崇光,自认为可以跟任何人一战。他的目光来来回回扫向他:“贵寺卧虎藏龙,竟有大师这样的高手。”
他不知道李书颜在里面发现了什么,反正现在他们不可能越过这个和尚进到里面去。
看似两人打了个平手,实际上他没占到什么便宜,让这和尚占了招式之便,他这会手腕上还隐隐作痛。
“施主谦虚。”白发和尚这会低眉垂眼,跟刚才的咄咄逼人判若两人。
见气氛缓和,李书颜适时开口:“打扰大师,我能问问是为了什么吗?”她抬头朝藏经阁二楼看去,小楼门窗紧闭,漆色光亮如新。
白发和尚见宋彦没有硬闯的意思,转身面向李书颜,眼中满是后悔跟无奈:“早些年,我从山间救了一位走投无路的香客,伤养好后他走的无声无息,随着他的出走,藏经阁里最珍贵的两部经书也随之失踪。自那之后,这里就落了锁再不对香客开放。寺里的和尚要去借阅也需要经过主持同意。”
“东西是被那人偷走了吗?”宋彦好奇心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揉着下巴,这两人一个手硬,一个头硬!
“寺中没人亲眼看见那人拿走,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出家人不可妄语,这事最后不了了之。”
“原来如此,那近日有人借阅吗?”这白发和尚的懊恼之色不像装的,难道是她误会了不成?
白发和尚点头:“有的,就在你们之前,主持刚来过。”
听到这话,李书颜灵光一闪:“那要是今日成为本寺的和尚,今日就能进去吗?”这也算一个办法吧。
若是这和尚说可以,她立马让青山来做一阵子和尚。
宋彦瞳孔一震,表情凝固在脸上,过了会才压低声音说:“你疯了,别忘了你做不成和尚的。”
白发和尚纵使见多识广,也从没想到有人为了进藏经阁出家为僧。
此刻终于掀起眼皮正眼看她:“这个贫僧做不了主,还得问过主持才行。要是施主有此决心,不如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寻主持问个清楚。”
等他们一来一回,黄花菜都凉了,李书颜心中暗暗可惜,早知道就应该多带点人上山。眼下话已至此,只能从长计议。
宋彦知道她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么急切的要进藏书阁必定有她的缘由。
回程路上,两把伞贴在一处,他道:“刚才是发现了什么?这个藏书阁有什么问题?”
想到她一下午的时间挨个房间逛的仔细,又问了句,“难道在找什么东西?”这个寺庙大家都是第一次来,什么东西会跟她有关?
李书颜把伞倾向一边:“刚才那个和尚说里面已经不对外开放,最近的一次来人就在我们之前。”
“对,这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