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叶睁开了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暴雨。
他的第一反应是寻找危险。
他正身处于一处江南村落中,黑瓦屋檐上挂着水珠,在薄雾的掩映下泛着微光。
村落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家家户户房门紧闭,门框边悬挂的红色春联已经褪成白色,字迹糊成一片。苔藓和青绿的霉斑顺着墙壁爬上了房梁。
他推开几家房门,发现屋子里都是空的。
这村落像是死了一样。
他看向道路另一侧,那是一片荒废了的农田。稻草人东倒西歪,脸是用白纸和稻草扎成的,正空洞地望着寸草不生的土地。
贺连叶刚想收回目光,却发现有个“稻草人”有些不一般。
它好像在动……还挺眼熟。
江问月?
对了,他们之前在凉州喝酒来着,自己好像是喝醉了。
那现在这是何处,梦里吗?
江问月正低垂着头站在泥土地上,看起来像是陷入了迷茫中。
贺连叶拔出剑,然后走了过去。
“江姑娘。”
江问月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慌乱。
“贺公子!我们不是在喝酒吗?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不知道,”贺连叶手背在身后,掐了个诀,在心底松了口气道,“跟紧我。”
眼前这人是货真价实的江问月。
不过她好像没有把贺连叶的护花宣言当回事儿。
只见她颤抖着抬起手指,声音有些发颤:“那……那是什么……”
贺连叶转头,看到村头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伫立在那里。
那身影不算高大,轮廓显得单薄,像一道被拉长的影子。随着薄雾的涌动,它抬起手,缓缓地向他们挥了挥。
“她是不是在让我们过去……”江问月的声音更轻了,拉着贺连叶退后了半步,“贺公子,这……这会不会是鬼?”
贺连叶眯起眼,剑锋微微抬高:“走近了再说。”
他迈步向前,江问月连忙跟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不能直接过去吧?会不会死?”
贺连叶只好安慰道:“别怕,站到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