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北传来消息,郭大人等人已经到了西北,赈灾粮也都尽数给百姓分发下去,郭大人在看到当地情况后,带着陈大人和万大人抢了当地官府的官印……”
福来悄声走进御书房,梁颂这些日子一直在批阅奏折,想着法子压制后宫那群闹上天的妃子。
不仅如此,昭武帝遗留下来的问题太多,前朝内需亏空,整个朝堂看似□□,实际上四处漏风,还有大军入城造成的破坏和宫中修缮房屋的事情已经将梁颂累的眼圈都黑了。
梁颂这些日子写字写的太多,手腕酸痛难忍,听到福来的话后抬起头,问道:“霍安将军还有多久到西北?”
福来掐算了下日子说:“回陛下,霍将军还有三日便能回到驻地,宋将军因事推迟了出发的日子,和镇北侯一起在宋家老宅里……修缮房子。”
“随他们去吧,但时间有限,让镇北侯尽快回疆,胡兰和北蛮已经坐不住了。”梁颂歇了会儿,继续拿起朱笔批阅堆积满桌的奏折。
福来:“陛下,礼部已经选好了您登基的日子,下月初一,正正好是个良辰吉日,宫里的绣娘已经将龙袍制好,就等着您试一试了。”
“放着吧,朕事务繁多,一切交由你们办便是。”
梁颂不管不问,从昭武帝退位那一日起,接过了这个已经被腐朽了一大半的王朝,大宣外秀中干,外有胡兰、北蛮虎视眈眈,内有中饱私囊之人一堆。
纵然拔除了世家这个毒瘤,但他们残余的势力对于如今的大宣还是有些威胁,但不多。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福来急的转起了圈,他本身就胖,如今被梁颂好吃好喝喂得更胖,远处看去整一个白面馒头成精。
“您登基可是国之大事,怎么如此敷衍?更何况琮王王印还未有下落,若真的让那谢家子一步登先,这……成何体统啊。”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
梁颂悠悠自得看着奏折,提起笔在上面画了个叉扔到旁边的地上,那上面已经扔了一堆无用的奏折。
“莫急,谢书言翻不起什么风浪,他若真能向朕讨饶,说不定朕一高兴还能赏他个爵位玩玩,若真要与朕作对,那他便亲自去见皇叔罢。”
福来哽了一下,他对梁颂如此放松的态度为之一惊,冷静之后细想说不定陛下已经早就安排妥当,他记事来得快忘得也快。
很快话题就又被福来扯到了宋怀玉身上。
“我听福和说您之前给侯爷留了一封……和离书?若是真的,那您如今可算是后宫空悬了陛下。”
梁颂:“……”
她也不知道这福来一天天哪来的这么多话。
奈何这上了年纪的太监话多的很,丝毫看不见梁颂越发黑沉的脸色,还在一边不停叨叨,“诶哟您说说,这不少大人都跟我说,想问问您对后宫空虚的看法,这些个老东西的算盘都蹦我脸上了,还不是想送自己儿子过来服侍您。”
“福来,都是哪家的啊?”
“这可多了,我给您说啊,这新上任的兵部侍郎祝大人,他家次子今年刚十八岁,长得水灵人也机灵,还有那李大人家的儿子,外貌俊朗才华横溢,听说是京城新封的四大公子之首——”
福来嘴巴一直突突,丝毫没意识到刚刚问他那句话的人是谁,梁颂此时也放下了朱笔,靠在椅子上笑着看宋怀玉的脸色越发阴沉。
直到镇北侯眼里的杀意愈发明显,福来这才感受到自己后背那道凉飕飕的目光,他僵着身子转身,看到身后的宋怀玉愣在原地,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
“诶哟喂,小崽子怎么把花瓶都摆反了,毛手毛脚的,还不跟我过来摆正了!”
福来目不斜视迈着小短腿跑出了御书房,宋怀玉阴恻恻盯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梁颂的声音响在身后。
“侯爷来此,有何贵干?”
“念你想你,忍不住翻宫墙来见你,陛下就是这般冷淡的态度么。”
宋怀玉仗着这里四下无人,走过去将梁颂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他坐在了梁颂的位置上,虎口掐着梁颂的下巴就这么吻了上去。
气息交融纠缠,他吻的又凶又深,险些教梁颂喘不过气来,“唔——等会儿,你发什么疯?”
宋怀玉还想继续,却被梁颂捂住了嘴,他只能泄愤般在梁颂的手心里咬了一口,犹如一只狼犬龇牙咧嘴道:“那些老东西要给你塞人,你不许应!”
梁颂眼睛里都是笑意,她看着宋怀玉那张委屈的脸,“和离书我已经烧了,按照大宣律法,你还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不必担心,我不会听任他们胡作非为。”
“我明日便要启程了,本想看你登基,但胡兰大军又有了进攻之势,我不得不走。”宋怀玉叼着梁颂颈窝的一块皮肉,用牙齿慢慢研磨撕咬。
梁颂喘了口气,用手轻轻拍打了下他的脑袋,“我明日送你,之后你无论是回来还是离开,我都会等着你来,或亲自送你去。”
“宋怀玉,这是你我的约定。生死不论,这京城终究有一处地方是你要回来的家。”
“遵命,陛下。”
昭武二十二年秋,昭武帝因受奸人蛊惑,犯下滔滔罪孽,于伏龙山祖庙前下罪己诏。同日昭武帝诏令天下,称病禅位于昭玉公主梁颂,梁颂登基后,改年号为永乐。
大宣女帝坐守京都,运筹帷幄掌治河山万里,北侯镇安边关,国门稳固,这天下君臣共治,河清海晏。
塞疆长风,自此有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