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不早,两人让小童早些回去,免的家里人担心。
“不要紧,我娘亲也在卖香包,她没那么早回来,我回去也是一个人呆在屋子里。”
余秋白问他:“你父亲呢?”
小童突然沉默下去,过了片刻才说:“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他,可能又去赌钱了。”
原来如此,再问也帮不上忙,两人同时不语。
三人又在街上逛了许久,买了桂花糕,糖人,直到小孩的脖子上再也挂不下,余秋白才收手。
分别时,小孩眼泪汪汪:“你们让老板送我这么漂亮的花灯,又给我买好吃的,我没什么好送你们的,不如你们天天来,我只有这双腿能带着你们一直逛。”
今日这腿已经不像自己的了,李书颜好笑的让他把灯先藏起来,等回家再看。
“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找你。”
送走小孩,他们也要回去了,余秋白提着一串香包逛了一路,这会分了一个挂在自己腰上,其余的全部递到李书颜手上:“多谢你的香包。”
李书颜哭笑不得:“这也太多了,”她分了一半还到他手上,“你可以拿去分给院子里的小厮丫头。”
这一半也足有一二十个,余秋白僵在原地:“我院子里没有这么多人。”一个足矣。
正想还给她,突然见她像是失了魂一般,整个人呆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扫了一圈,街上还有许许多多的游人,从他们身旁不停走过,没见什么异常:“你怎么了?”难道是有什么不舒服?
热闹的街上像是突然失声,他出宫来找她了!
隔着宽阔的河流,李书颜一眼看见,对岸柳树下,那个负手而立的白衣男子,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红色面具,红的红,白的白,异常醒目。
贺孤玄在宫里等了许久,直到天色渐暗,也没等到她来。找了人来询问,才知道她的去处。
他像个见不得人的影子,一路尾随。看着他们遇到街边卖香包的小孩,再是进铺子买花灯,逗小孩,一路有说有笑…
爽了他的约,却跑去跟余秋白一起,这就是她的答案?
若是如此,为何要千方百计进宫寻他,就在两日前还偷偷跑过来找他!想来就来,想不来连个回话的人也没有就爽约!难道他看起来像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之流?
贺孤玄心中郁气难消,面色骤冷。
李书颜把香包全接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竟有心虚之感,她掩下心中慌乱:“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反正他没有以真面目示人,那她装作没看到,转身朝另一头走去:“我们从那边过。”她宁愿绕路。
余秋白不疑有他,从哪边过都可以。
还没走出几步,两人就被一名黑衣男子拦住去路:“两位留步。”
男子面无表情,余秋白确定没见过这人:“这位兄台认错人了。”
黑衣男子只盯着李书颜:“公子有请。”
该来的还是要来,从见到他那一刻起,她就不应该心存侥幸,李书颜吁出一口气,对余秋白道:“你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余秋白仔细打量黑衣男子,只见此人面容冷峻,周身写着生人勿近,想必他主人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他不知道李书颜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忧心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她摇头:“不用,你自己回去就是,不用管我。”说完不再看他,转身朝河对岸柳树下走去。
余秋白这才看到那里远远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想到刚才李书颜神色上的异样,应该就是看到了这人。这么远的距离,隔着面具还能一眼辨认,定是十分熟悉,会是去岁一同买花灯之人?
他盯着对岸,天色昏暗,加上距离又远,他细细看了半天,观他身形气质,应该是个出生良好的年轻公子。至于别的,实在没有一点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