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看着孙夫人的眼神,只剩下失望:“你既然知道她是如何对待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的,便该意识到,花溪姑娘不是一个普通的下人。”
“只是一个宫女,何必把事情闹大,芊芊还说,花溪姑娘只听你的话,只要你求她,她就同意放过芊芊,可是你没有。”孙夫人紧紧攥着手帕,生气地说道。
孙太医轻呵了一声,冷笑道:“她的确是一个宫女,可是母亲你忘了,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芊芊是不是以为躲开皇后娘娘,就可以肆意践踏皇后身边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句话还用儿子教你吗,她骂的是娘娘的人,打的便是皇后娘娘的脸,若皇后娘娘要追责起来,芊芊品行这般,又何需嫁到别人家,祸害他人。”
“你……”孙夫人不可置信地瞪看孙太医。
孙太医别开脸,未看她神色,又说道:“母亲该先教妹妹好好做人,女子品性纯良,不用母亲费尽心思,便能一女百家求,谢府这门亲事为何不能落到芊芊头上,是因为我本知她品性浮躁,市侩,不适合嫁入谢府,特意与皇后娘娘说,让她为谢三公子另寻良人,皇后娘娘看在父亲生前在太医院尽忠职守,留了一丝颜面,这才赐下珠钗做芊芊的成婚礼,可我没想到,母亲到现在还未觉悟。”
孙夫人整个人僵在原地,朝着孙太医方向走前了两步:“你刚才说,芊芊跟谢三公子的事情,是你跑到皇后娘娘面前,拆散芊芊的姻缘的?”
孙太医猛地转身看向孙夫人:“对。”
“啪!”孙夫人一巴掌甩在孙太医脸上,气急败坏地说:“你怎么能跑到皇后娘娘面前,把你妹妹说的这么不堪,难怪娘娘后来对芊芊的态度反差那么大,原来是你这个做哥哥的在背后坏你妹妹的好姻缘。”
响亮的巴掌声在大厅响起,孙太医半边脸被孙夫人扇红肿,他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孙夫人,然后抬手摸了摸被打过的脸庞,突然就觉得跟孙夫人讲道理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
他缓缓放下手,道:“我以为经过谢三公子的事情,母亲已经开窍了。”
“芊芊是我生的,我护着她怎么了,我想让她嫁个好人家怎么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芊芊,可是你把它给毁掉了。”孙夫人十分痛心的捶胸。
孙太医别开脸,暗自嘲笑了一番。
孙夫人道:“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他回头看她,眼神很冷漠:“母亲若有空,不如去打听打听,谢家三位公子娶的妻,家世品性如何,便知道为何芊芊不能了,我不会再管孙芊芊的事,这个家,早在父亲死去后,也没有我一席之地,我近日会留在宫里当差,母亲好自为之吧。”
他提着药箱,转身走出院子。
孙夫人愣在原地,面红耳赤。
没有人会觉得自己的孩子差,孙夫人也是这么认为。
她一直以为孙芊芊还小,可以再慢慢教,可当孙夫人看到谢家长房,二房,三房新妇出现在谢氏点心铺时,她还是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陈家嫡女自不用说,书香门第的贵女,端庄娴熟,举止优雅。
西平王府嫡二女,出自皇家,自是从小按皇家礼仪教养。
商贾之女贾氏,乖巧伶俐,不争不抢,待人处事落落大方。
一个只会撒泼无礼顶撞母亲的孙芊芊,如何入谢府门槛……
容不下
孙夫人连着几日心神不宁,最终忍不住亲自去了一趟文宅,却赶上孙芊芊陪林杏儿回武定侯府了。
她只好改日再过来。
那边,孙芊芊从孙夫人身边的婢女口中得知自己与谢礼姻缘不成,是被自己的哥哥破坏掉的,心中暗生恨意。
决定也要狠狠的毁掉孙太医的姻缘,让他这辈子都别想娶到自己喜欢的女子为妻。
但这是后话。
武定侯夫人因为听到林杏儿掏出五万两护着孙芊芊的事情,气病了。
林杏儿得知此事,带着孙芊芊回武定侯府探病。
本来林杏儿不回来还好,可武定侯夫人看到林杏儿身后的孙芊芊后,又被急的头晕脑胀。
她根本不想见到孙芊芊,但武定侯府是要脸的人家,明知孙芊芊不是什么好东西,武定侯夫人也没有当场翻脸甩人,而是让人把孙芊芊请进茶室,然后让林杏儿去给老夫人请安,请完安便回去,根本不想跟林杏儿多谈。
林杏儿看到武定侯夫人这样对待自己,心里十分难受,放低了姿态握着武定侯夫人的手说:“舅母,我知我前儿几日说话重了一些,讲了舅母不爱听的话,气病了身子,这都多少日过去了,舅母可莫要再生我的气了,气坏了身子。”
武定侯夫人靠在软榻,别开脸,没有说话。
林杏儿见状,眼眶渐渐泛红,低声抽泣道:“那舅母好好保重身子,我就不多留此地惹你不快了。”
武定侯夫人眼皮子狠狠跳了两下,转头看向林杏儿:“你当真以为,我还在气那天的事情,与你斤斤计较那些话?”
林杏儿不明白了:“那舅母是为何?”
武定侯夫人道:“我听你身边的人说,你从自己的嫁妆箱里掏出五万两银子帮孙家姑娘。”
“是啊。”林杏儿坦然的回道,她觉得自己不偷不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要拿出五万两,便可以保住芊芊的名声,皇后娘娘也不再计较此事,我也不敢拿武定侯府的脸面做人情,求娘娘放过芊芊,舅母尽可放心,我不会让武定侯府失了脸面,得罪圣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