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是多久?」
「…一千年。」
一千年的时间真的太久了,他甚至连现代的官话,都是从墓穴出来后学起的。
「真厉害,这么就过去了,手艺依然很不错。」
她将一杯热好的牛奶递给他,香甜的气息从喉口一直滚到心间,舒服的感觉弥散了惴惴不安,每一寸皮肤都展开了。
「很好吃。可以的话,之后得继续麻烦你。」
她的声音温柔,抚平了一切褶皱的创伤。
「当然,我负责提供食材,啊,要喝牛奶吗?」
好甜。
很喜欢。
就像普通的人类。
好喜欢。
醒来时,他缓慢睁开眼,却发现隔着几米的位置,触手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时爬了过去,不自觉地绕上了熟睡中的人的脚腕。
……
他皱了一下眉,把它们一个接一个收回来。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一直这样。
一直。
他甚至有一瞬理解了叫做阿金的怪物,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真的会给人一种能够永恒的错觉。
收回最后一根的时候,乔知遥睁开眼睛,侧目看过来,皱皱眉。
「好吵。」
馀光里,她正好看到一只触手假装无事发生地钻回影子里,就好像那些半夜三更跑过来蹭自己脚踝和肩膀的触手不是他的。
起床,按了按眉心,她道:「我要回W市看看陈青的情况。白天的话,你先在杂货店里待一阵子。你和严罗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他情绪好些忽然间变得有些低落。
「……抱歉。」
「为什么道歉?」
一个危险的怨灵以人类的身份在她身边这样久,他却没有发觉。
甚至一旦走出这条街巷,他将成为最大的危险。
「没关系。」她拿住了一根没来及收回的触手,指腹安抚一般地摩挲了一下上面闭合的牙齿,声音居然温和了一些,「不会有事情的。」
。
出乎预料,离开鬼街的瞬息,甚至直到到了钢筋林立的范城,走进熟悉的研究所大门,和门口负责安保的王叔打招呼为止,她都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请了假。
一切都很正常。
「你说小陈?也挺奇怪的,今天整个早上都没看见她。」
王叔隔着门和她唠了起来,「有个小姑娘也跑过来问了,还非要等她回来,我说让人家大人过来接一下,孩子要上课的,嘿,还非赖在这里了。」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