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看到府上小厮们忙前忙后,在往樾庭内院的东厢房里搬东西,薛窈夭忍不住问:「那个房间是有谁要住进去吗?」
辛嬷嬷讶异:「自姑娘您来到府上,殿下便一直歇在书房,这东厢房自然是殿下往后自己住哇。」
总不可能一直住书房不是?
看出她疑惑,辛嬷嬷转而又有些暧昧地哎哟一声:「姑娘是有福之人哇,老奴还是头一次见殿下待一位女子如此珍重,如此亲厚呢!」
指的是江揽州将原来的寝殿让给她,以及离府之前交代过的一些事情。
但辛嬷嬷不大理解,两人都已经这样那样了,为何不干脆直接住在一起?
是了。
被她颈上细碎的吻痕误导,樾庭所有下人都下意识将她当做「未来的北境王妃」对待,薛窈夭自己却清楚不是那么回事。
那晚都难受成那样了,江揽州也不要她。
自己非但取悦不了他,还总好像会莫名其妙地惹他不高兴,猜不到他心里想法也把不准他喜怒哀乐,薛窈夭心下的安全感几乎为零。
…
第四日。
也就是七夕节的头天傍晚,江揽州终于回来了。
彼时天边惊雷乍响,大风卷起尘埃,哗啦啦的雨水从天而降。
薛窈夭夺过辛嬷嬷手中雨伞,「在府邸门口是吗?我亲自去接殿下!」
第19章
一场暴雨打得庭中花枝乱颤。
雨水顺着檐下沟渠汇成涓流。
车马停在府邸门外,江揽州望着被雨水激起浪花的禹河水面,负手等待着府内的玄伦出来撑伞。
却不想听到动静时,萧夙率先「啊」了一声。
「殿下,你看……」
江揽州回头。
透过两扇敞开的朱漆铜门,只见大雨滂沱的白桦大道上,少女一手撑着把伞,伞被大风吹得歪歪斜斜,一手抱着把伞,顺带还得提着裙摆,但其实裙摆早就被雨水打湿了大半。
就是这样一副狼狈样子。
她在雨幕中艰难踉跄着朝他奔来。
闪电撕裂墨色天幕。
轰隆隆的闷雷响彻央都上空。
江揽州恍觉周遭一切皆似幻梦,一切都好像不是真实的。
这些年他习惯了孤独。
不会有人如此刻这般急切地唤他:「殿下!」
尚且隔着一段距离,她便大声喊他了,嗓音脆生生的充满委屈,又似蕴着某种喜悦。
江揽州清楚那喜悦多半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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